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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谧,龙凤烛摇曳,晚山茶上细密剔透的水珠在灯下闪着荧光。
很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踏实也彷徨,恼怒也喜欢。
下半辈子,实实在在和这个男人绑一辈子了。
从名到身。
铺好了床褥,顾修也洗漱好从浴室出来了,沈星语自己囫囵去里头洗漱好,找出阿迢给她买的药。
“嘶”一声,她估摸着有些肿,涂了药,从浴室出去,顾修换了一身月白寝衣,手肘搭在几上翻看一本书。
被迫唤了好几次,沈星语这会子叫的很自然,“……相公,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你先睡吧。”
没说他什么时候上床,略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高深莫测,陌生的仿佛刚刚同她颠倒鸾凤的是另一个人。
丈夫在看书,妻子却去休息,好像不太对,沈星语一时间拿不准主意,便站在原地。
顾修见投在影子上的书没移开,抬起头,眉头蹙起一点极淡的折痕。
他不喜恃宠而骄,更喜欢听话乖顺的女子。
对上他略凉的眸子,沈星语心脏收紧了一下,“相公既不需要我伺候,那我便先上床了。”
倒也算知进退,只是还缺一些调·教,顾修目光重新落回书上。
身体早已疲累,躺在床上,沈星语却丝毫没有睡意,一是刚刚体力消耗的多,肚子有点饿,二是火辣辣的痛感还没消退。
她想叫点吃的,脑子里闪过他刚刚看过来的带着凉意的眼眸……他会不会
觉得自己麻烦?
刚刚有了一点点进展,她不想再倒退回去,更者,她还摸不准他对自己的线,默默将话咽回去。
那个人人敬仰的粟圣公已经没了,她现在挺能忍的。
顾修并未耽搁太久,又翻了两页书便搁下,将多余的几盏灯亦熄了,沈星语外侧的床凹陷下去,他手长脚长,他一躺上来,这宽大的床忽的就显的窄而短。
他规矩的让在外恻,头枕在瓷枕,双手交叠平放在肚子上,手肘呈向内的三角形,即便是躺着,他的身形线条亦如劲松一般利落笔挺。
沈星语侧着躺在瓷枕上,俩人中间有一道拳头大的缝隙,像一睹无形的鸿沟。
她睫毛扑闪了两下,两指小人走路的走过去,爬上的手臂,停在他平放的手背上,然后盖住。
顾修眼帘依旧微阖着,没有动静。
没有排斥,沈星语心里生起一点雀跃,大着胆子,身子轻轻挪过来,依偎他的手臂,下巴搁到他肩头。
烛火幽暗,隐约映过来一点光,他的轮廓落在浅淡的阴影里。
幽暗的环境,闭合的眼眸淡化了那份深沉和敬畏,沈星语安静的认真打量他,他的五官俊美,如雕琢出来的玉,眉形眼窝鼻梁薄唇无一不精致漂亮。
二十三岁,别人家的公子还一身稚气,他却已经位高权重,老练沉稳,她隐约窥见出一点权臣轮廓,像对着一座沉稳高大的山,景行景止。
是她的丈夫呢。
心头像化了一
颗糖,柔软甜蜜欢喜。
她懂事一点,乖巧一点,时日久了,他以后会敬重爱护她的吧?
未来可期这件事多让人欢喜,会欢喜到舍不得睡,龙凤红烛的火焰都有了特殊的颜色。
一阵疾风顺着窗牗吹进来,烛火跳动了一下,她蹑手蹑脚绕过床尾,足尖踩着地板走过去,将窗户关严实,用累银丝小剪刀挑了烛线,龙凤烛的火苗重新蹿起手指长的火,滚烫的泪烛缓缓低落,堆叠成透明的膏状,她顶着热意剥了些泪烛过来,手指一捏,成了个小房子,唇边含着笑看了好一会,明亮的光将她的脸映出一层柔和的美。
再次折返回来,走到床尾膝盖压在床上朝里头爬去。
一阵尖锐的痛感从下面传来,她脑子轰的一下……药,有人骗阿,后面的来不及想,眼前骤然一黑,人软软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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