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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妇女从梦中回过神来，现是四个要饭的进来，没好气的吆喝道：&1dquo;哎，这是招待所，不是收容所，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吴全武看了看不堪一提的小店，气不打一处来，&1dquo;谁告诉你，我们是来逃荒？别他妈给脸不要。”

  &1dquo;哎呀喝，挺厉害的啊，小店我供不起菩萨，烦请出去。”中年妇女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是少些口舌为好。

  &1dquo;大姐，别激动，他这人就是口快，心底是善良，革命友谊万万岁不是吗，同志不小心说错了话，见谅下。”张黑子走出来，解释说。

  中年妇女愁了张黑子一眼，往上理了下她的头，&1dquo;别跟我提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地处偏远，犯不着那些。”

  张黑子仔细瞧了这个店主，四十多岁中年妇女，头是扫帚辫，衣服是大花布的，举手投足间手成兰花指状，还画着淡妆，张黑子很快就摸清中年店主的心理，投其所好才是关键，张黑子理了理他的头，说着：&1dquo;大姐你别怪我们口直，我们这么晚来也是打扰到您的美容觉了，要是因为我们影响了大姐您愉快的心情，先给您道歉了。”

  中年妇女笑了笑，&1dquo;还是这个兄弟会说话。”

  &1dquo;哪里哪里，还不是一看到大姐您，我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1dquo;要住店是吗？”

  秦南道把眼光离开张黑子，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话是张黑子说的，&1dquo;对，大姐，我们要住店，四间房。”

  吴全武突然冒出一句，&1dquo;三间，我和我兄弟住一间。”

  中年妇女小眼睛一撇，满是怨毒，&1dquo;三间就三间，证件拿来。”

  张黑子一翻包里，哪有什么证件，吴家兄弟也一样。

  &1dquo;没有证件，我可不敢让你们住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什么逃犯什么的。”中年女人还是一脸嫌弃。

  &1dquo;你说谁是逃犯呢，嘴巴能干净点吗，我们要是逃犯，先杀了你。”吴全武急了。

  中年女人&1dquo;呸”了一口，&1dquo;你这样的我见多了，老娘我不是还在这？”

  张黑子拉了吴全武站到后面，知道他的心中急切，没有多说什么，回身对中年妇女解释，&1dquo;大姐您别往心里去，我这大哥就是急了些，我们怎么会是逃犯呢，我们都是社会主义的好青年。”张黑子赔笑道。

  张黑子同时推了推秦南道，他还在翻找证件，&1dquo;秦兄，有没有啊？在这么下去，我看咱就得去马路了。”

  秦南道说着，&1dquo;找到了。”从包中拿出个红色的证件。

  中年妇女打开看着，&1dquo;中央科学研究院，秦南道？”她对了对照片。

  &1dquo;你们是研究什么的？”

  &1dquo;历史文化。”秦南道回答。

  &1dquo;这么说你们是从野外研究刚回来？”

  &1dquo;大姐聪明，要不怎么能是这副样子。”张黑子说。

  &1dquo;只有一个证件，怎么办？”

  秦南道说：&1dquo;大姐，你这有电话么，你先让我住下，我打电话叫我们的人来送证件。”

  中年妇女又翻了翻红色的证件，&1dquo;中央来的，相信你们也骗不了我，电话在那头，其余人跟我来。”

  中年妇女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拿着一串钥匙，她一眼都看几人，直直走向房间处。

  安排好房间后，张黑子躺在床上，霉潮湿的味道扑鼻而来，想不明白为何西北地区，为何还会霉湿，张黑子累了，他没有再去想那些无关的问题，衣服都没脱就进入了梦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张黑子心里最害怕的那个问题，在梦中，再次没唤起，梦里，在深暗的长道中，另一个面色苍白的张黑子，在追着自己，嘴里口口说着，&1dquo;没有我，就没有你。”&1dquo;没有你，我也不会在这里。”

  就像是索命的梦魇，张黑子无力反抗，无止境的逃跑，好像真的是自己抢夺了别人的生命一样，这种罪恶感，油然生在张黑子心底，至少他的思想留下这样的潜意识。

  无力抗拒，特别是在这件事情上，张黑子在梦里被梦境深深折磨着，他还是走不出那个地底长道。

  张黑子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后将会时常被梦魇缠绕，第二天一觉睡到了下午时分，他洗澡换了身衣服，让自己精神一些。

  出门后去寻找几人，现他们的房门都没人在，肚子咕咕直叫，找不到其他几人的张黑子，自己出去吃了些饭，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秦南道，研究院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1dquo;张兄，你来的正好，今天我们乘车就去银川，收拾东西，马上出。”

  张黑子回身问秦南道，&1dquo;吴家兄弟，怎么一直没见他俩。”

  &1dquo;回去了，已经走了。”

  &1dquo;走了？”张黑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

  &1dquo;他俩上午拿了钱，直接搭班车去了火车站，你在睡觉，他们走时还让我告诉你一声。”

  张黑子忽然才觉得世道艰难，来之前还是好好的大哥，现在却连走都不告诉自己一声，不过也好，一起回去的路上，省的尴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吴全武选择先行离开，对张黑子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就是因为这样，张黑子也必须重考虑下，自己回去后，该怎么和吴家兄弟相处，该怎么让吴全武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