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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天色渐渐暗了,小竹屋里没有点蜡,只靠着底下烧的炉火倒也可以照亮,微凉的风透过竹子的缝隙吹进来,将火苗吹的歪歪斜斜,时不时掉落点点火星。
折卿坐在床榻上,面前是坐在椅子上的灵隐,折卿听他缓缓开口道:“你们看到的那个人,不出意外是我弟弟。”
折卿心头大震,他想过很多种情况,却唯独没有想到两人竟是这般关系。
灵隐继续道:“他叫灵枢,是家弟。”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不是堂兄也不是表兄……”
“是双生子。”
折卿倒吸了一口气,怪不得,怪不得,他就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同一张脸,更音容相貌无一处不同。
他自诩跟灵隐互为知己那么多年,自诩能分辨出真假,但是唯有双生子,同源相生,可以轻易学来另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以毫无破绽的骗过所有人,顶着一张一摸一样的脸,不知何时,潜入他们之间。
折卿被这个真相震惊的一时失语,这样的话,一切都有了答案。
原来此前他虽有怀疑过灵隐的不对劲之处,但他始终凭着他的直觉认为是同一个人,双生子,就好解释了。
只是……都是一个娘的孩子,为什么两人之间的性格会差距如此之大?为什么从前灵隐从未跟他提及自己还有个孪生弟弟?为什么他现在又在此处?如果他们之前一直相处的人都是灵枢……那么,他究竟有何目的,又是受何人指使?
折卿有满腔疑问,话到了嘴边,竟一时不知道先问哪个好。
灵隐似乎看出了折卿焦急的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动作颇有安抚意味,折卿心里一时百味杂陈,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刚才久别重逢时的眼泪竟又快要忍不住。
“好……你慢慢说。”折卿轻声道。
于是灵隐启唇道:“此地叫恶鬼陵,准确的说,是在地上的名字。”
折卿皱眉道:“什么意思?”
灵隐微微一笑,“因为现在,你我所处的地方,是在恶鬼陵的地下,可以这么理解。”
他继续道:“这里原是一片城镇,几百年前很是繁华,后来,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一个小郎君,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人掳走,在偏僻的地方被侮辱致死。后来,他的夫君赶到了,一气之下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人……”
随着他说着,折卿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怎么这件事,听起来竟有些隐隐的熟悉,他一时没有想起来。
然后听着灵隐继续说:“然后那天,天道降下惩罚,城镇的人才知道,原来那个平日里看起来不怎么惹人注目的温润家主,竟是仙界的仙人来凡间历劫。”
折卿忽然恍然大悟,随即他震惊道:“原来是……此地竟是……”
灵隐点点头:“对,正是檀殊尊者,此地,也就是恶鬼陵,就是几百年生惨剧的地方。”
折卿心神大震,他喃喃道:“竟是如此。”
他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生的事就奇怪了。”
“怎么说?”
“那件事过去许久后就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后来也就成了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没什么人再提及了。”
“可是过了很久很久之后,究竟有多久我也不知道……”
折卿直觉对他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灵隐道:“那个小镇的人忽然在某一夜之间开始离奇死去。”
“离奇死去?”
“嗯,总是在夜晚,一开始是每天几个人,然后是十几个人,每天都在增多,最后,那个镇子上的人全都死光了。”
屋子里没有烛火,炉子里的火焰忽明忽暗,一阵冷风吹过,折卿忽然觉得从脊骨上泛着的寒意直窜天灵盖。
他问:“……是怎么死的?”
灵隐回答:“被人杀死的。但是不知道是何人所杀,杀人的人看起来没什么耐心,手法利落一刀毙命,死者往往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没了呼吸,甚至,有些人临死的时候面容都很平和。”
折卿的声音显得有些尖利:“一个小镇的人都被这么一天一天的杀光?没有人见过杀人的人是谁?没有人阻止吗?”
只见灵隐摇摇头:“不知道是谁,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折卿眼神凝重,他垂眸思索一瞬,蓦然抬头:“那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灵隐笑了一下,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是从昆仑秘镜里看到的,昆仑秘镜你应该知道吧,如你所见,其实,那应该是我和家弟两个人共用的灵器。”
折卿这才心下了然,他点点头,灵隐说的这些事竟是如此的诡异,他一瞬间思绪万千,脑海里百种猜测油然而生。
想不到,这个恶鬼陵,居然生过这么多悲惨又匪夷所思的事。
折卿:“那个杀人的人有什么特征吗?或者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没有一点点关于那个凶手的头绪?”
“特征?”灵隐缓慢摇了摇头,“昆仑秘镜也就仅仅能重现事时的画面罢了。当时我并未进入镜中,就算是进入镜中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再说,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生的事了。”
关于此地为何被称作恶鬼陵,折卿听到现在也总算是能隐隐猜到一些了。
灵隐接着道:“后来这儿就慢慢败落了,然后方圆百里杳无人烟。恶鬼陵之所以叫恶鬼陵,估计是少数名字能对上实处的地方了。”
折卿心尖微颤,感觉某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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