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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哎要不要脸啊，”奶奶喊了起来，&1dquo;当着小孩儿面说什么呢，脸皮都折出一本书了还瞅不瞅的，他都快看不清自己瞅的是谁了。”

  孙问渠笑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去，这种对话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难得，家里没有可能出现这种内容的对话，老人他都很少见得到，父母就算不吵架的那些年里，也都是相敬如宾，活得离地三尺。

  &1dquo;看，让人孩子笑了吧。”爷爷说。

  &1dquo;那是笑我吗！”奶奶瞪了他一眼。

  &1dquo;我是真老了啊，”爷爷叹了口气，&1dquo;以前你奶奶这么跟我生气，我就给她拉一段儿哄她开心，现在手都哆嗦了。”

  &1dquo;我还挺喜欢听的，好久没听了呢，”方驰笑着说，&1dquo;你不是手哆嗦，你是手生了就不好意思拉了吧。”

  爷爷笑着没有说话。

  &1dquo;拉琴吗？什么琴？”孙问渠问了一句。

  &1dquo;二胡，”奶奶说，&1dquo;你们年轻人都不爱听那个，也就小王八蛋还拍拍他爷爷马屁说爱听。”

  &1dquo;二胡啊？”孙问渠笑了，&1dquo;我也挺喜欢听的。”

  &1dquo;你就别跟着拍了。”奶奶拍了他一下。

  不过这话方驰听着却并不觉得意外，他觉得就冲孙问渠的那幅字，那张画的水平，喜欢二胡并不奇怪。

  &1dquo;我说真的，”孙问渠笑着说，&1dquo;爷爷你琴没坏吧，我麻烦你们两天了，要不我给你们拉一段吧。”

  &1dquo;你会？那好啊！”爷爷一下就来了兴致，&1dquo;小驰去把我二胡拿来。”

  &1dquo;不是，”方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孙问渠，&1dquo;你真的假的啊？”

  &1dquo;少废话，”孙问渠说，&1dquo;趁我这会儿喝了酒脸皮厚。”

  第2o章

  方驰看着孙问渠看了老半天，转身上了二楼，去爷爷屋里把他的二胡给拿了下来。

  爷爷一直喜欢这些东西，二胡京胡什么的好几把，现在不太用了，但每天都擦擦摸摸的，保养得不错。

  他拿着二胡下楼的时候，看到孙问渠已经坐在了沙上，斜靠着，腿伸得老长，这是他每次去孙问渠那儿的时候都能看到的他的常用姿势。

  一看就觉得这人懒得盖个被子就能冬眠了似的。

  不过今天稍微有些不同，大概因为喝了酒，比平时要有jīng神一些，看上去要&he11ip;&he11ip;顺眼很多。

  &1dquo;你真会啊？”方驰把二胡递了过去，还是有些不相信。

  &1dquo;我跟你说，就这些特能装bī的东西，”孙问渠接过二胡，随手往腿上一架，拉了两个音，&1dquo;我都会。”

  方驰没再说话，孙问渠这架式起码在外行人眼里，那是相当标准。

  &1dquo;爷爷您这二胡得有半年没动了吧？”孙问渠掏出了手机，&1dquo;我得先调调弦。”

  &1dquo;不止半年了，快一年了。”爷爷笑呵呵地看着他。

  &1dquo;琴还挺好的，”孙问渠轻轻移了移琴码，又按了几下手机，&1dquo;不过再放下去这皮子也要塌了&he11ip;&he11ip;”

  孙问渠的手机里居然还装着调音软件，方驰觉得自己对孙问渠的了解再一次被刷了。

  在他调好音坐直了随手拉出了一小段曲子之后，方驰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看着不再像蛇一样窝在沙里的孙问渠。

  &1dquo;奶奶想听什么？”孙问渠坐到了家里的木凳上。

  认识孙问渠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方驰第一次看见他认真的，正经的，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做一件事。

  &1dquo;我哪知道啊，平时就听他爷爷瞎拉呢。”奶奶笑着说。

  &1dquo;你随便来两段吧。”爷爷在沙上坐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