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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杜蘅做了一个夸张的抹泪动作。

杜蘅很快从山下找来了一辆马车，苏岑抱着石头坐了进去。杜蘅把几两碎银子塞进赶车老汉的手中，老汉眉开眼笑地走了。杜蘅大大咧咧地坐上了车辕。苏岑十分着急：“喂，你让车夫走了，谁来驾车？”

杜蘅甩了甩鞭子：“反正不要你赶就行了。”

石头看向杜蘅的眼光很是高深莫测。

苏岑依旧不安：“那你走了之后怎么办？我和石头都不会啊。”

杜蘅笑而不答。

石头往苏岑怀里蹭了蹭：“怕什么，钱都在我这儿呢，大不了到时候再雇一个车夫就是。”

杜蘅吆喝了一声，马车朝山下疾驰而去。

当马车停在路边的茶水铺时，苏岑脸色苍白地从车厢里爬了出来，接着石头晕头转向地从车子里掉了下来，撞击地面时发出巨大的声响。在石头还没来得及尖叫的时候，苏岑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它的嘴。见苏岑衣着精致，小二忙收拾了一张桌子出来，一边招呼道：“哟，这位小哥，出门还带着这么大块石头啊？莫不是做花鸟生意的？瞧瞧这石头，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

杜蘅凉凉地开口：“这位兄台不简单啊，还知道什么是上等石头。”

那小二方才是看见杜蘅从车夫的位置下来的，所以也不甚恭敬：“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做的是行脚人的生意，知道些小事也没什么稀奇的。”

杜蘅冷笑：“那你倒是说说，这山石分为几等”

小二顿时傻眼，向苏岑投去求救的目光。苏岑却一直担忧地看着石头。分辨出了这是什么地方之后，石头就自动自发地闭嘴了，可是它那脸色着实难看。想起来上次不过是滚了几圈，石头就吐得天昏地暗，这次杜蘅把车赶得犹如颠簸在狂风巨浪之中，石头一定难受得要命，可是附近都是人，连吐都不能吐。苏岑充满同情的目光落在旁人眼中，周围喝茶的客人更加坚定地相信，这一定是一块非常值钱的石头。甚至有人开始猜测，这块黑色的大石头，是不是就是传说中藏有宝玉的璞。

小二可怜兮兮地看了苏岑半天，发现他丝毫都没有替自己解围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呼唤他的注意：“公子？”

苏岑这才回过神来：“呃？要一壶茶，不要太烫的，给他送过去。”苏岑指了指杜蘅，接着又转身看石头。

小二哭丧着脸转身，正对上杜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飞也似地躲进了茶寮。直到苏岑他们喝完茶上路，都没有再出来过。

歇完脚之后，石头坚定地拒绝了由杜蘅继续赶车的建议。可是苏岑又不会赶车，如果步行的话，恐怕走到天黑都赶不到下一个镇子。石头深沉地想了想：“我记得当初好像有本书里有讲过御剑飞行的法子来着。”

杜蘅和苏岑同时沉默。

石头继续自我陶醉：“可是我们要去哪儿找把剑来呢？”

苏岑已经习惯了石头的异想天开，屏蔽掉一旁兀自喋喋不休的石头，从杜蘅手里抽走了马鞭，问道：“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驾车好了。”

杜蘅诧异地瞅了他一眼：“不是吧？你要是掉下来怎么半，骷髅散架了我可拼不回去。”

苏岑自动自发地将这句话理解成了关心：“没关系，我会小心的。”

杜蘅无语。

事实再次证明了苏岑是个天资聪颖的好学生，半个时辰以后，苏岑已经能自如地操纵马车了。杜蘅钻进车厢之前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苏岑点点头，杜蘅一躬身钻进了车厢。

紧接着，车厢里爆发了一声惨叫。苏岑连忙停下，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这一个急刹不当紧，车厢里传来“砰砰”两声，接着是两声呻吟。杜蘅气若游丝地回答：“没事，接着走，记得下次停车前要打个招呼。”

苏岑还是有些紧张，又问道：“石头，你怎么样？”

石头亦是虚弱地回答：“没事，你下次不要停得这么突然。”

苏岑应了一声，马车再次飞奔。

虽然马车还是有些颠簸，可是却比之前杜蘅驾车时不知平稳了多少。石头坐在车厢的阴影里，不由得更加怀疑杜蘅是蓄意报复。

杜蘅一脸无辜地看着石头：“你藏在那里做什么？刚才吓了我一跳。”原来方才杜蘅上车，一下子没找着石头，只看见角落里有双鬼气森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被吓得大叫出声。

石头没有答话，维持着诡异的目光盯着杜蘅。

杜蘅有些扛不住了，只好求饶：“呃，我是不太会驾车啦，一个乞丐哪有多少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这点东西还是在来的路上跟车夫现学的，颠簸是在所难免的，还望石兄见谅。”

石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杜蘅很郁闷：“这个问题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么？我是杜蘅啊，一个乞丐。”

暗影里石头的目光绿幽幽地闪烁，像极了饿狼。

杜蘅不由自主地往另一边角落里缩了缩：“你想干什么？”

石头微笑：“杜蘅，你到底愿不愿意说实话？”

杜蘅几乎贴在了车壁上：“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石头保持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温和地开口：“那咱们聊聊天吧。”

“聊什么？”杜蘅欲哭无泪。

石头左右晃了晃，漫不经心地说：“比如，你在没做乞丐之前是做什么的？或者，除了乞讨还做什么？”

杜蘅战战兢兢地回答：“太小时候的事情，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