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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拍拍景泽的肩膀说:“老弟啊,以后咱们一起合作了就是亲兄弟!来,陪哥哥喝一个…”景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底朝下倒了倒,果真一滴不留。
“好样的老弟!哥也陪你喝一个!”他虽也一饮而尽,倒比不上景泽的潇洒,那架式既窝囊又下作。他们这几个老油条都是酒场上玩怪的,李国其眼尖看到了景泽脖子上的吻痕,嘿嘿笑着问他:“老弟,昨晚快活了?那娘们儿嘴真够厉害的,瞧脖子上的印儿,就知道很带劲!”
那是昨晚亲热的时候曲静深咬上去的,他很少咬景泽,谁让景泽嘴太贱,曲静深只能生了这法子抱负。景泽笑笑说:“是啊,骚着呢。”
那群老家伙也是成天说黄腔的伙计,一听这话都心照不宣。过了一会,有人提议要叫几个小姐来倒酒,于是就叫了四个小姐。那几个小姐一进门,景泽就闻到一股劣质的香粉味儿,和着这小饭店的剩菜味,那叫一个精彩。景泽不经意的捂住了鼻子,看那几个娘们在面前扭来扭去。
这不算什么,后来才气人呢。那几个见惯风月的娘们都爱偎着景泽,景泽恨不得一人甩几个耳刮子。景泽只能推辞说自己要去洗手间,那几个娘们才闪开。等景泽回到包间,里面乌烟瘴气的,有两个男的已经开始跟小姐腻歪起来,恨不得能立马提枪上阵,干个痛快。
后来他们干没干景泽记不清了,只是几个人商量好工程的事,让景泽尽快把入股的钱拿来。景泽喝的晕了吧唧的,应的很好。他也不知道那笔钱要去哪筹。
景泽跟他们散场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骑着个破自行车满街上逛,怎么也找不着回家的路。他问了好几回路才骑到家,等他晕乎乎的爬上楼,一摸口袋,找不着钥匙了。他骂了句娘,下了楼骑上车子就去学校里找曲静深。
曲静深那天下午眼皮老是跳,还心慌。他隐隐约约觉得要有事情发生,一下午都坐立不安。他虽然眼睛看着财经学上的计算公式,脑袋却跟浆糊似的一团糟。他刚想去操场上透透气呢,自习室外就响起了他熟悉的声音。
“兔子!打哪儿呢?哥怎么找不见你呢?钥匙找不着了,你赶紧回家开门啊…”景泽找了好几个自习室都看到人,他有点烦躁,根本没在意自习室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曲静深坐的挺靠里,等他反应过来要往外走,景泽已经进来了。门口的几个管理员要拦着他,都被他推到一边去。曲静深有点后悔自己站起来了,可等他反应过来,自习室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转向他。
景泽也看到他了:“兔子,呆那么里边,打洞啊?”
曲静深根本不敢抬头理会那些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快速的收拾东西,然后快速的走出去。景泽一看到曲静深,便走上去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兔子,哥想你了~”
这自习室里正好有几个曲静深的同学,在他们眼里曲静深这个人就是类似于空气似的存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身边就有人开始议论:“学长,听说这个人你们班的,是个哑巴吧?那人是他哥啊?咋这么不懂事呢。”
景泽头晕的不行不行的,他旁若无人地把头埋在曲静深肩膀上说:“兔子,想死你了,走,我们回家~”
曲静深一味低头回避,脚下加快速度,他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现眼。但没想到景泽被他用手一推,脚下一个没站稳,竟然摔倒在地上。
景泽一向是个口无遮拦的,立马大声嚷嚷:“擦,兔子你欠操是吧?”
这话一出,整个自习室立马像开了锅。曲静深指甲似乎都掐到了肉里,他心口扑嗵扑嗵地跳着,有种立马灭顶的感觉。景泽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没瞧见曲静深,立马咋呼:“我家的兔子呢?!”
有几个喜欢凑热闹的混混,欠揍的搭话:“你要找兔儿爷么?”
景泽听了骂了句:“我去你祖宗的!给小爷滚一边儿去!”
曲静深跑下楼,等到了楼底下就没了命的疯跑,他不知道撞了几个人,被骂了多少句神经病,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停不下来。脑袋旁边不停地回荡着一句话:我有病我他妈的真是有病!从那天那姑娘提起这回事时他早就该知道,纸包不住火,引火必将自焚。而景泽就是那把火,那是好奇、依恋或者是叫性的邪火。
景泽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手上划了条口子。那乍然而来的疼痛似乎让他清醒了些,迷迷糊糊记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有不少学生还在楼梯口跟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他立马爬起来,飞速下楼,眼睛不停地寻找着那抹身影。
景泽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觉,那不是精神上的压抑或者心理上的紧张。他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二十多年踏过多少欢场,玩弄过多少感情,一刹那都成了空白。他就像个身无长物的流浪儿,四面八方都是路,但就是没有他要走的那一条。
天色渐渐暗下来,霓虹灯亮起,这个城市总是如此绚目。曲静深蹲在楼下的阴影里不愿上楼,他用手蒙着脸,一会又觉得手上热乎乎的,冻疮那儿跟小虫子爬似的痒。他心想不能抓不能抓,可是手还是忍不住地抓上去,有点自虐似的,不一会那些冻疮就血肉模糊。似乎只有这样,曲静深心里才会稍微好受点。
那个年代,人们在心底其实还是挺奉行社会的某些约定俗成。他们的事在旁人眼里看来叫“变态”,其实他心底一直都有这样的忌怕。可是依旧飞蛾扑火,认为那是爱情。他是爱景泽的,不管是出于哪种爱。他相信,景泽也是爱他的。可即使如此,心底还是有些反叛情绪,自己跟自己怄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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