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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员们纷纷取出野营炉，霍虎与张帅去扎帐篷，唐悠和展行蹲着生火，林景峰问：&ldo;这里安全吗？&rdo;张帅想了想，答：&ldo;这是我们第一次进来的地方，也是上次外景摄影队失踪的地方。&rdo;林景峰当即道：&ldo;不能在这里扎营。&rdo;张帅道：&ldo;跟我一起，别走开太远，不会有事。前面是个瀑布，再朝后走，全是山，不能落脚了。&rdo;林景峰沉吟片刻，而后道：&ldo;你负责看着他们，我在四周走一圈。&rdo;唐悠看了展行一眼：&ldo;你前天晚上和他吵的什么。&rdo;展行道：&ldo;我不想收张辉的钱，觉得他挺好的，回房间就被小师父骂了，然后吵起来了，连着两天都不理我。&rdo;唐悠同情地点了点头。&ldo;上哪去？&rdo;霍虎道：&ldo;别乱跑。&rdo;展行道：&ldo;我也去走走。&rdo;霍虎要跟着，张帅摆手道：&ldo;不用，这个给你们。&rdo;张帅从包里掏出两个青铜面具，唐悠和展行同时惊呼，那面具双眼巨大，形貌诡异，鼻如云，面如桩，下巴处平平，脸颊上还镀了三道层次分明的金带，正是巴蜀古国的青铜镶金面具图腾。&ldo;每人一个，戴在头上。&rdo;展行茫然戴上，摇摇晃晃：&ldo;看不见啊。&rdo;&ldo;戴在头上，不是脸上。&rdo;张帅哭笑不得，把它扳起来点，让展行额端顶着面具，这下看见了。展行和唐悠互相打量，两名少年一样清秀，额上多了个面具像是古朴的祭司。张帅解释道：&ldo;小唐那个是我的，小贱那个是我弟的。大司祭和少司祭的祭器，戴好了别摘下来，在附近走走不会有事。僰人的祖先会护佑你。&rdo;&ldo;祖先们在忽悠我。&rdo;展行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树林里，唐悠道：&ldo;要陪你去么？&rdo;展行摆手，朝林景峰离开的方向走去。张帅埋头扎帐篷，漫不经心问：&ldo;那小畜生害三爷师徒吵架了？怎么不说？回去我再揍他出气，你让小贱别放心上。&rdo;唐悠嘲道：&ldo;你打得过他么？&rdo;张帅道：&ldo;从小就是揍他揍到大的，你没见那天他只有挨揍的份么？&rdo;唐悠又说：&ldo;他是不敢和你动手。要真动起手来，你未必打得过他。&rdo;张帅笑了笑，唐悠说：&ldo;不就仗着你是哥么，从小把他打到大，心里怕你，当然不敢动真的了。&rdo;张帅道：&ldo;你不懂的。&rdo;唐悠朝张帅吐舌头。一轮夕阳从林间投入，原始森林的灌木上染满金红色的光，展行离开营地数步，听到远处哗哗水响，循着声音走去，发现一面巨大的，波光粼粼的山中湖泊，高处岩壁上瀑布如飞雪飞泄而下。&ldo;小师父！&rdo;展行喊道：&ldo;你在么？&rdo;没有回答，几只鸟儿从林中飞出。时值开春，十万大山雪顶融水，携着沁人的冰凉由西面而来，展行躬身掬水洗脸，发现水里有不少斑斓漂亮的湖鱼。&ldo;真舒服！&rdo;冰水抹了把脸，展行精神百倍，洗完脸又朝水里撒了泡尿。山中难知岁月，展行忽然觉得，外界似乎离自己很遥远。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这些日子里一直开着机，卫星讯号有，却没人给他打电话，陆少容与孙亮等人仿佛是约好了的，一致不主动来电。展行斟酌许久，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他拨通了家里电话，陆遥的声音：&ldo;叽里呱啦沙八碰！这里是语音信箱，展宅主人前往加拿大旅行，三个月后回来，天气预报请按1，听笑话请按2，股市行情请按3，看图说话请按4……&rdo;陆遥的声音说了一大堆啰嗦话之后，终于进入正题：&ldo;没事请挂机。哦，对了，还有哔一声之后留言，哔‐‐&rdo;展行：&ldo;唉，爸。&rdo;展行想了想，又说：&ldo;你们怎不给我打电话？生气了么？我在贵州一个朋友这儿玩，下周去北京……&rdo;纽约：展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陆少容在填一份表格，电话扩音器传来儿子的声音。展扬：&ldo;他没被绑架，听起来不太对劲？&rdo;陆少容道：&ldo;多半是和那姓林的吵架了，没听出来么？声音没精打采的。&rdo;展扬收了报纸起身，陆少容道：&ldo;大哥说了，别管他。&rdo;展扬只得又坐下，打消了接电话的念头。展行絮絮叨叨地报告完行程，介绍了他的朋友，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说了快五分钟，才说：&ldo;你们去看外婆了吗，拜拜，玩得开心。&rdo;展行挂了电话，拨给余寒锋，那边生意正好，吵吵嚷嚷。&ldo;大舅。&rdo;展行欣喜道。余寒锋：&ldo;又做什么！现在很忙！&rdo;展行说：&ldo;我在贵州呢。&rdo;余寒锋：&ldo;在那边做什么？！&rdo;展行笑道：&ldo;来朋友家玩的，这里景色挺不错……&rdo;余寒锋：&ldo;太吵了！听不清楚！下次再打来！&rdo;说毕把电话挂了。展行：&ldo;……&rdo;展扬和陆少容估计对他绝望了，放任不管了。林景峰又生气不理他了。于是展行有生以来，第一次情绪低落了。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张帅兄弟很好客，但离开家里的惶恐感觉总是难以驱散。从前有林景峰充实着，有点期望总是会淡忘别的感受，然而林景峰数日里不即不离，令他心里颇有点不踏实。展行坐在湖边，怔怔发呆。一只爪子踩在树枝上，发出轻响，吓了一跳，又收了回去。展行猛地回头，发现一只通体金黄，戴着个墨镜的大老虎。&ldo;虎哥？&rdo;展行诧道。老虎打量展行一会，喉咙里呜呜作响，最后咧嘴呲牙，那个动作仿佛在朝展行笑。展行哈哈大笑，一把扯下墨镜：&ldo;墨镜是小唐给你改良的吗？变老虎了还戴得上去？&rdo;大虎点了点头，琥珀色的双眼流转着夕阳的光辉。老虎朝展行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蹲下，像只大狗般坐着，坐时足有两米高，展行只到它的肘弯处。老虎的肚子柔软毛绒绒的，都是白毛，展行摸了摸老虎下巴，又扯它的胡须，老虎不住随着展行挠下巴的动作仰头，显是十分惬意。老虎：&ldo;呜猢猢……&rdo;展行：&ldo;哈哈哈‐‐&rdo;展行扒着老虎的肩膀，把它按在湖边的草地上，老虎四爪朝天地翻了过来，屈起后爪无意识地挠了挠，尾巴甩来甩去。展行抱着老虎，这庞然大物手感实在太舒服，尤其是温暖柔软的肚子，展行忍不住在它身上摸来摸去，说：&ldo;你干嘛不多变变老虎，这才帅啊。&rdo;老虎：&ldo;猢……&rdo;大虎不会说话，展行便上下起手，在它身上到处占便宜，摸到虎腹下方时老虎马上不自然地屈起脚夹住，猫一般的大脸晕红，不让展行继续深入。展行明明摸到一根硬邦邦的玩意了，怎么能罢休？&ldo;给我看看嘛，我观察一下，还没见过……&rdo;&ldo;呜猢‐‐&rdo;老虎怒了，把展行扑在草地上压着。展行又是啊哈哈地笑：&ldo;你要把我压扁了！&rdo;巨虎忙用爪子撑着，展行被虚虚压在虎腹下，舒服得不得了，他伸出手，把老虎的大脑袋推开点，让它侧躺着，抱着不动。&ldo;舔舔？&rdo;展行道。老虎伸出舌头，上面满是锋利的倒刺，展行马上打了个寒颤，老虎狡猾地呲牙，伸出舌尖的一点点，在展行的额头上蹭了蹭。展行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颗牛肉干剥开，放进它的大嘴巴里，只见喉咙动了动，牛肉干就没了。展行：&ldo;……&rdo;展行同情地说：&ldo;还是当人好，我明白了。&rdo;&ldo;呜‐‐&rdo;老虎附和地点头。&ldo;你是什么品种……你还是剑齿虎？&rdo;展行摸了摸大虎两颗不太长的犬齿，虽没有剑齿虎那么夸张，却也足有十来公分长，正好奇端详时，老虎瞬间仿佛发现了什么，翻身跃起，把展行推了个跟斗！展行冷不防摔在地上，紧张道：&ldo;怎么了？&rdo;老虎跃过来，转身，以背脊挡着展行，朝向瀑布不住喘气，继而压抑的一声咆哮，全身毛根根竖立。展行怔住了。瀑布下的岩石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只黑糊糊的东西，叽地一叫，躬下腰，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湖边的两人。那是什么？猴子？展行要上前一步，大虎又猛地一退，双眼紧盯岩石上的小黑兽，喉咙中发出濒临崩溃的压抑嘶吼，爪子在地上缓缓挠扒，仿佛在警告它不要过来。展行傻眼了，他几乎能感觉到挡在自己面前的老虎阵阵颤抖，那只不足巴掌大的小野兽是很恐怖的东西？&ldo;虎哥，别怕。&rdo;展行道：&ldo;那是什么？让我看看？&rdo;展行解下背后长弓，用瞄准镜对准岩石上的野兽，小东西不足十公分大，全身披着黑毛，毛发间又似有什么地方腐烂了，依稀看得见紫红色的腐肉。大虎紧张得筛糠般发抖，张嘴低低&ldo;吼‐‐&rdo;了一声，那小野兽似乎还拿不定主意，几次想跃过来，又在顾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