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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林老三，也就有某老二，某某老大，他是从哪儿学的盗墓？林景峰问：&ldo;几个人？&rdo;标叔比了个手势，四个。林景峰淡淡道：&ldo;我带一个。&rdo;标叔蹙眉许久，而后说：&ldo;四，二，二，二。&rdo;标叔的意思很清楚，盗出殉葬品后，领队得四成，其余六成给三名队员平分，展行没份，这已经是极大的面子了，林景峰带着个谁也不认识的新丁，具体出力多少，由他最后去分派，很公平。但林景峰显然不打算做这亏本生意，一扬下巴：&ldo;告诉他，斗鸡台有什么。&rdo;展行嘴角微微抽搐，正在脑中搜索关于陕西一带的古文物，试着说：&ldo;是……战国的古墓？&rdo;标叔莞尔一笑，不置可否。展行又试探着问：&ldo;周王朝时期的？&rdo;标叔玩味地看着展行，展行知道有戏，想了想，说：&ldo;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中华民国有一位军阀，叫党玉琨，他从斗鸡台运出了不少古物，其中最出名的六头古兽乌纹方鼎，现藏在纽约世界博物馆……&rdo;林景峰用眼神示意可以了，闭嘴。展行：&ldo;这次咱们的行动，得到的东西或许不像某些贵重金银饰品好卖，你知道的，年代越早，东西就越简陋，像周、秦两朝古物，历史价值远远高于它的实际价值，但国内有许多人……我说标叔，你该不会把东西卖给外国人吧，看你样子也不像，呵呵呵，虽然我也是外国人……&rdo;林景峰作了个手势，示意打住。展行兀自没有察觉：&ldo;我能笼统地分辨出大篆，那些字很难认，或者能……&rdo;林景峰忍无可忍，在桌下踹了展行一脚。标叔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展行：&ldo;？&rdo;标叔：&ldo;林三，你踢我做什么。&rdo;林景峰：&ldo;……&rdo;展行反应过来，噗地一声作了个夸张的表情，继而哈哈大笑。标叔打量展行，问：&ldo;你是大学生？&rdo;展行意识到有的话不能说了，点了点头，讨好地朝林景峰身边挪过去一点。标叔想了想，起身道：&ldo;这小子有趣，行，我让一成，你俩得三。&rdo;标叔走了，林景峰拍了展行后脑勺一巴掌。展行瞬间犹如泄洪的黄河，开始滔滔不绝，跟在林景峰身后问了。&ldo;你为什么叫林三？老大老二是谁？&rdo;&ldo;你认识标叔？怎么认识的？你们以前一起挖过谁的祖坟？&rdo;&ldo;他为什么找你帮忙？你是高手？&rdo;&ldo;为什么这次愿意和他合作了？&rdo;&ldo;为什么踹我？&rdo;&ldo;你为什么……&rdo;&ldo;为什么……&rdo;&ldo;什么……&rdo;&ldo;么……&rdo;林景峰终于被展行搞得崩溃了，怒吼道：&ldo;不为什么‐‐！&rdo;翌日六点。&ldo;你每告诉我一件事，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rdo;林景峰说：&ldo;我不问你，你也不许问我。&rdo;展行笑嘻嘻地听着随身听，站在巷口，天蒙蒙亮，难得的一天里空气清新的时间。大部分店都没开门，晨光里，只有几家路边胡辣汤的小店开张。&ldo;待会不能乱说话，按我吩咐的来……听到了么？&rdo;林景峰低声威胁道，他顺手摘下展行的一边耳机，展行唔唔点头，示意明白，林景峰顺手把另一只耳机塞进自己左耳，两名少年并肩而立，听着同个随身听，却心思各异，似是等待校车前去春游的学生。一辆越野车停在巷口。展行：&ldo;哦哦哦‐‐&rdo;忙磕磕碰碰地跟着林景峰走了。展行一只手自觉地搭在林景峰肩上，勾肩搭背地被他带着走，林景峰背上本就背着个笨重的登山包，十分无奈。&ldo;你们好啊。&rdo;展行钻上车，笑着打招呼，林景峰扫了一眼。车上都是男人，除了昨日便认识的标叔外，另有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以及十指扣着，躺在后排闭目养神的老头。&ldo;这是小博士。&rdo;标叔介绍道。展行马上配合，笑着自我介绍：&ldo;展行。&rdo;老头嗯了一声，眯着的双眼睁开一条缝，缓缓问：&ldo;林三？&rdo;林景峰敷衍点头，解开腰上系着的背包带，说：&ldo;谢哥。&rdo;展行作了个&ldo;哦&rdo;的口型，原来全认识的，估计这老头不简单，一定是老油贼。林景峰看了戴眼镜的年轻人一眼，谢老贼说：&ldo;这是老头子的徒弟方卓，叫他小方，路上还请林三兄弟照拂着。&rdo;林景峰对谢老贼的出现并不意外，老贼却十分在意，林景峰淡淡说：&ldo;一样，这也是我徒弟。&rdo;林景峰瞥了展行一眼，展行马上坐直，林景峰满意地点了点头。标叔从驾驶座递过一叠小本子：&ldo;每人一张。&rdo;展行接过，看到那是学生证‐‐西安工程大学，土木系学生证。展行明白了，要假装成搞测绘的掩人耳目，压力很大。标叔开车，一边解释这次出行目的，帽子已经发了，每人一顶小红帽，上烫学校名字，标叔的背包里又有装模作样的测绘仪器，三脚架，定位仪等等。这一次他们前往的地方是宝鸡斗鸡台，古时称陈仓的地方，去年标叔把目标定在李家湾，缘因在北京的一家古董店里，几名盗墓贼销赃时恰好标叔也在该店后堂。当时标叔闪进古董铺门后，听了个大概，又花几个月时间亲自来西安勘察了一次，发现大部分地形甚为棘手，光靠自己一个人十分艰难。&ldo;宝鸡矿产丰富。&rdo;谢老贼眯着眼道。林景峰埋头整理包内物件，适时开口问：&ldo;倒卖的那几件是什么，标哥听清楚了？&rdo;展行敏锐地意识到林景峰的称呼问题，明显林景峰与中年人，老者是同个辈分的，这么大的来头？标叔岔开了话题，笑道：&ldo;什么都有，去年入秋下了场暴雨，把高处的黄土冲刷下来，财现了眼。&rdo;林景峰戴上露指手套，调整位置，修长的手指抓了抓，目中闪过一丝不信任的神色。西安到宝鸡市只要两个半小时车程，沿路干旱风沙四起，远处土坡林立，越野车在郊区停下，标叔下车问明道路，笑着说：&ldo;可以下车了！&rdo;林景峰端详当地村民，他们还需徒步再走数小时才能抵达李家湾后山，被问路的老妪眼中有点欲语还休的畏惧。众人整理器械，展行看出了林景峰的疑惑，上前问：&ldo;老太太，这里有什么忌讳吗？&rdo;老妪叹了口气，颤巍巍道：&ldo;年轻人，山上不能去！&rdo;&ldo;什么？&rdo;展行听不太懂，一头雾水地问。老妪目光闪烁，避而不答。展行伸出手，在林景峰的外套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张一百元的钞票。老妪见有钱可赚，用当地土话说了起来，展行略微可以辨出几个词，林景峰听完后翻译道：&ldo;她说山上有鬼，她的孙子在山里死了，村里前些日子还来过一伙人，上了山就没有再出来。&rdo;&ldo;哦‐‐&rdo;展行又把那张一百元塞回了林景峰衣兜里。老妪：&ldo;……&rdo;妇女之友林景峰看不过眼，另外掏了五元给她，老妪接过钱，朝地上愤恨地&ldo;呸&rdo;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展行穿的球鞋，林景峰穿的军靴，很快展行就开始郁闷了。山上虽然水不多，但深一脚浅一脚，还是容易踩到泥，林景峰面无表情地走在队伍前面，展行看了戴眼镜的年轻人一眼，他背着个硕大的背包，似乎还比林景峰的装备沉几分。谢老贼则无包一身轻，与标叔走在最前，健步如飞，时不时闲聊几句。&ldo;嗨！小方。&rdo;展行友好地说：&ldo;帮你背一会？&rdo;姓方的满头汗水，摆了摆手，眼望林景峰，有点怀疑地说：&ldo;你，不帮他背着？&rdo;展行道：&ldo;啊！对！&rdo;他恰好走得有点累了，于是连人扒在林景峰的登山包上，被他一顿一顿地拖着朝前走。方卓：&ldo;……&rdo;林景峰：&ldo;……&rdo;方卓说：&ldo;你师父人很不错。&rdo;展行侧着头，岔开话题问：&ldo;你是学历史的么？&rdo;方卓答：&ldo;学医的，毕业后找不到工，谢叔是我爸的朋友……&rdo;老贼回头看了自己徒弟一眼，方卓识相地不吭声了。林景峰沉声道：&ldo;过来。&rdo;他搭着展行肩膀，把他捞到身前箍住，朝他靠外的一边耳朵塞了个耳机，没有放音乐，刻意地走到队伍最后，看上去就像小师徒二人关系好，凑在一处打打闹闹。&ldo;这里能挖出什么？具体点。&rdo;林景峰几乎贴在展行耳边，极小声地问道。展行想了想，说：&ldo;应该是青铜一类的东西，如果是周与春秋战国时期，会有爵、觞、觯等东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