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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成了一个习惯,今天也不例外,窗外的风景很多时候一成不变,可是每次看也有些微的不同,就总能品出一点乐趣。
就这么看了一会,忽然听到一点细微的脚步声,回头发现是多日不见的顾倾。长途的旅人大多风尘仆仆,顾倾也不例外,发丝较以往松散不少,面色也憔悴些。但神情愉悦,明显要悄悄过来做些什么。
赵锦书冲他点头,对方只得收敛动作,有些遗憾地摊手微笑:“被发现了。”
赵锦书就默默背过身去,继续看着之前的风景。
顾倾说:“算了。”说着也往栏杆上一趴,深吸一口气,懒懒地挂在上边了。
赵锦书给他让了些位置:“最近辛苦了,待会要去睡会吗?”
大概是栏杆挤压到了胸腔,对方声音有些闷闷的:“不用,都是工作。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都很顺利。”
胸口被压的发闷,顾倾懒洋洋翻了个身,双手反搭在栏杆上。
这个话题到这里就可以停了。
他想知道赵锦书的点点滴滴,前提是不要勾起对方和别人的回忆。回忆多了煞风景的东西,那便不再美好了。
余光一瞟,忽然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影,脖子上挂着醒目的蓝色工牌。刚从门口出来,正和人说着话,站在门口不动了。
刚刚即将中止的话题就有了可以继续的必要。
他头往旁边歪了些,声音小了些,像疲惫的时候之后只想小声说话那样:“听说新招了个实习生?”
这距离结合声音大小还是有些远了,赵锦书也往这边侧了一点:“是。”
“嗯……”顾倾眯眼笑了起来:“之前没什么空看,我想着既然你能答应通过应该能力是可以放心的。怎么样?好带吗?”
赵锦书点点头,林野的专业能力自然不容置喙,甚至有些问题赵锦书还得向他请教,不是对方自己低调的话,怕是早已成为办公室话题中心。
“这样,”顾倾点点头,脸上笑容更深了些:“那人怎么样,相处愉快吗?”
……
自搬家后,林野很少再见到赵锦书。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怕他们上班的两座大楼相隔不远。他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而赵锦书永远去得早走得晚,有时候他也会加班,运气很差的话,会在打车的等待时间里看见一辆眼熟的黑车逐渐远去。
在工作交接期间,他偶尔也会碰到赵锦书。
他们以前不怎么在一起吃午饭。徐耀洋谈恋爱永远张扬,弄的人尽皆知,他散发着炽热的感情,理所当然的表达爱意,这过于强烈的特质让所有人都忘了背后隐藏的种种。
可是等到他们一分手,大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们是一对同性情侣,赵锦书是同性恋。
他们会开始不自在,有时候男职员单独在办公室谈话,会有人担心,会有人八卦。没人想做异类,避开是最好的选择。不要一起吃饭,不要在公司过于亲昵。
食堂定时开饭,赵锦书不做例外。有时候在电梯碰上,大家会打个招呼。他们的交流在分手前后都是一样的,问候,点头。
赵锦书办公室楼层最高,也是最先进电梯的,等到电梯到了食堂所在的那一楼,外边的人哗啦啦就走了,他在最里边,等着他们一个个离开。
离开跃先后,林野新入职的公司名为向朝,是跃先在游戏领域出了名的死对头,二者在其他领域亦争斗依旧激烈,关系总为看客调侃。
跳槽后的大部分时间其实和之前没什么很大区别,但也有一些东西变了:比如购置的物品从双人份变成了单人份,通勤时间增加了几十分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人会很容易忘掉机械重复的东西,比如这样普通的生活。在林野几乎以为自己把赵锦书忘了的时候,他们猝不及防见面了。
跃先原定的招标会负责人被其他事情绊住,赵锦书临时上任,林野则作为潜力新人被顾倾点名一同前往。
一切按部就班进行直到结束,本该没什么交集的三人猝不及防在停车场见面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开车走了,林野没有车,被顾倾叫着顺带送送,恰好碰上赵锦书要走。
顾倾笑着招呼人:“锦书,最近好吗?”
赵锦书回头,看见他和身后的林野,点头:“还可以。”
顾倾说:“我想也是。”
圈内人知晓他话少,无人觉得其高傲难以接近,但也大多不太愿意多私下交流。他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正打算走,忽然又听到对面的人出声:
“跃先这次准备的真是相当充分,看来要提前祝贺了。”
“借你吉言,”赵锦书点头,想走,想了想又停下来说:“你们的表现也很好,花落谁家还说不准。”
顾倾挑眉:“被你这么夸,那真是荣幸。”
他笑了笑:“这项目本不该带上林野的,但我觉得他是个好苗子,想培养一下。说起来,他原先还是跃先的人,小林,过来和赵总打个招呼。”
林野就不得不往前走几步,说:“赵总好。”
地下车库的光线并不好,但恰巧给人打上一层蒙蒙的滤镜,把一切变得虚幻。这是他们这么久了第一次见面,比预想中要平淡很多。
赵锦书表情没什么变化,点头,说:“你好。”他看了下表。
这是一个赶人的信号,任何人在看到这个动作时都会明白对方并不想久留,贴切一些的人会就此打住这没必要的寒暄。
但顾倾只当没看到,笑了一下,说:“碰到你正好,我正苦恼着。小林是个可用之才,但他初来乍到,我也怕浪费了他的才能,这东西自己说又容易当局者迷。我想如果有个更了解他的人,比如锦书你能和我讲讲就好了。”
这话很突兀,跳槽后的新老板向旧老板讨教用人之策,任谁听了也只觉得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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