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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婼睨他:“来之前我就交代过你不要多嘴。”
苏祈便把嘴紧闭了。但一会儿他又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婼望着窗外:“早的话一个时辰,晚的话,就不一定了。你不用找我,在这里呆着就是。”
“那你有危险怎么办?”
苏婼看向他,扬唇道:“你还会担心我有危险?”
苏祈绷紧的脸上浮出赧色。
苏婼道:“不会有危险。你老实呆在屋里等我。”
苏祈还能说什么?
一起吃了晚饭,苏婼便打他回了房,然后吩咐吴婶把胡魁喊来。胡魁是个三十出头的五短汉子,蓄着络腮胡,说话憨憨地,见到苏婼总是把头垂得低低的。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因为苏婼长得跟谢氏太相像,常令他忍不住想哭。
他的媳妇儿采菱也来了,拿着一身她的干净衣裳,局促地呈给苏婼:“奴婢这粗衣陋裳的,怎堪给姑娘穿?”
苏婼却不介意,进房里后换好走出来,俨然成了个俏生生的村姑。她道:“我扮作采芙,与胡魁去田间巡视,扶桑跟着我。”
胡魁道:“小的再唤上吴胜吧?省得出什么意外。”
苏婼略想,点头道:“你让他先去涵洞附近等我。——对了,吴婶守好角门,等我回来。吴叔你不是与里长家的长工常在一处喝酒吗?你一会儿再去找他,跟他套套话,看看村里头近几年有没有什么事情是跟官府挂勾的。”
各人皆点头应下,分开行动不提。
苏婼跟随胡魁,顺着昏暗的庑廊便出了门。
扶桑隔片刻,把苏祈请到苏婼房里,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
村子里交三月的春夜依旧透着沁骨的寒意,伏在田埂之后的韩陌拢了拢领口,眼望着两丈之外星空下的黑幽幽的涵洞。
涵洞之上就是南郊河的河堤,而河堤那边自然就是南郊河。工部的卷宗他拿在手上看过至少五六遍,着实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但苏婼为何会在指使秦烨盗取卷宗之后,又再次来到了这里?他有预感,苏婼对那场水患的重视绝不止于她对佃户的关心。
“有人来了。”
耳畔传来杨佑的提醒。
他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暗夜之下,自村子里踏着星光走来一人,站在堤上左右看看之后,便席地坐在了低洼处。
没一会儿,村口又来三人,前者长腿窄身,后俩人则身形矫健,一看便是护卫模样的人。
“是秦公子。”杨佑道。
韩陌没吭声,只把双眼眯了起来。
河畔有风,好在不大,也不算太过寒凉,秦烨做足了准备,扛得住。他先看了一圈四面,只见没有人来,猜得苏婼还没到,便招呼扈从找片草地先潜伏下来。谁知扈从却蓦地指着近前一处洼地拔剑低喝起来:“什么人!”
地里便有人高举两手站了起身:“我是吴胜,是秦公子?”
早前苏婼住庄。。。
苏婼住庄子里的时候,秦烨为与她联络,她身边的人几乎都见过,尤其吴胜还替他送过几回信。当下他走上前,细辨一番后认出果然是他,便问起苏婼:“你们姑娘还没来?”
“已经来了,公子稍候片刻!”
田埂这边的韩陌看得莫名其妙,那丫头找秦烨在此地私会,竟然还带了这么多人!她这是要还要搞个排场不成?
正想着,另一边就有脚步声来了,来了三个人,两个看步态明显是女的,另有一个男的。三人却都是粗衣布裳。不过,再怎么改装扮,韩陌也还是借着微弱的星光一眼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苏婼,——旁人要走出她那指天骂地的气派还真是不容易。
“他们下去了!”
杨佑指着田埂下的渠道。
韩陌按住他意欲下跃的身子,静听了片刻,随后自己如鬼魅般地掠了下去。
洞里伸手不见五指。苏婼让吴胜在上头望风,然后让胡魁擦亮火折子。很快洞里情形便显露无遗。多日不曾过水的洞内只余底部连鞋面都浸不湿的水迹,麻石砌就的四壁除了积年留下的水渍之外完好无损,两道沉重的石门呈打开之势,控制着石门的简易机括除了生了点锈,也很完好。
胡魁指着机括上的掰扣:“只要把这块铁片抠下来,机括就能动了。”
苏婼自然早就看出来门道,伸手那么一照做,只听咔咔声作响,石门转动起来。而这时出的声音也激起了不远处的几声狗吠。苏婼停下来,说道:“机括出的声音这么大,只有白天附近劳作的声音能掩盖。但是白天操作起来太难了。若是借助雨天行事,倒是完全可以。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当天白天是没下雨的,入夜才下。难道他是入夜下雨后才来开的?”
秦烨道:“这刮风下雨的事,但凡识些天文地理,不难判断水患的可能性。你这个猜测是合理的。”
“如果是这样,那其余的事是不是也可以一起考虑?”苏婼定睛望着机括,“那天夜里,天色不对,为何会有人在河边夜捕?而偏偏这消息又传到了苏祈耳里?”
秦烨愕道:“你怀疑祈哥儿出去也是个局?”
苏婼望着他:“如果开这个石门的人不寻常,那么如此设想一下又有何不可呢?祈哥儿生性顽劣,这不是秘密,不光是苏家本家人都知道,在庄子里住了近三年,除近村里的人也知道。利用他贪玩的弱点,把他引出去,然后遇到暴雨使他回不来,那么我母亲会着急出去找,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秦烨一时愣住。
苏婼望着他:“如果开这个石门的人不寻常,那么如此设想一下又有何不可呢?祈哥儿生性顽劣,这不是秘密,不光是苏家本家人都知道,在庄子里住了近三年,除近村里的人也知道。利用他贪玩的弱点,把他引出去,然后遇到暴雨使他回不来,那么我母亲会着急出去找,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秦烨一时愣住。
苏婼望着他:“如果开这个石门的人不寻常,那么如此设想一下又有何不可呢?祈哥儿生性顽劣,这不是秘密,不光是苏家本家人都知道,在庄子里住了近三年,除近村里的人也知道。利用他贪玩的弱点,把他引出去,然后遇到暴雨使他回不来,那么我母亲会着急出去找,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秦烨一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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