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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吟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姚云轻的一声大喊给打断,他就站在我的身后,语气有些急乱。
“西域那么大,人海茫茫,你知道明宗主在哪儿吗?你怎么找?”
我顿了下,接着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慢慢找,总有一天能找到的。”
“那要是明宗主过两天就回来了呢?”
他像是生怕我不听完就跑似的,一句接着一句,快的像连珠炮。
“你想想,明宗主历经千险万难,好不容易才赶回来,结果你又跑去了西域,他担心你的安危,会不会又跟着找过去,你就不怕他再一次的遇上更大的麻烦吗?”
我的脚步顿时僵在了那里。
是啊,如果我一走,明亦心就回来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又错过了,他若是才脱险,难道又要因为我再一次的去面对那未知的风险吗?
姚云轻见我停下不走了,便知道说动了几分,当下更来了劲头,小跑着来到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表情无比的恳切。
“师父,我不是在拖你的后腿,我是真的在为你着想,明宗主之所以没带你一起去,而是让你回这里来,也是有把渊合宗托付给你的意思吧?眼下宗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一走,只怕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了,你忍心让明宗主回来,面对这样一个颓败不堪的渊合宗吗?”
我想起那天晚上对明亦心说过什么替天行道的豪言壮语,脚下更是像灌了生铁一样动不了了。
眼下灾民流离失所,宗门百废待兴,我扔下这么一大堆烂摊子,将来还不是得明亦心来收拾,我又怎么跟他交代呢。
姚云轻一直在观察着我的神情,见我开始犹豫踌躇,他的声音也跟着柔软了下来。
“师父,当初明宗主应该跟您约定过他回来的时间吧,是多久以后?”
我怔了一下,缓缓的说了出来。
“半年。”
“那就等到半年以后。”
姚云轻道:“现在我们先多派些人出去打探消息,规划路线,做些万全的准备,若是半年之后明宗主还没回来,你再去也不迟,也免得现在像无头苍蝇一样大海捞针,反倒给耽误了,不管怎样,你都该相信以明宗主的武功和能力,是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你说是吗?”
他说的有理有据,在情在理,我根本反驳不了。
刚才的冲动在慢慢的褪去,我立在那儿,有一种茫然无措的疲累感,不知道该去哪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闭上了眼睛,沉默着不再说话。
姚云轻扶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屋里里带,轻言细语的边走边说。
“我在厨房炖了一盅雪蛤银耳,待会您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
明天,真的会有好消息吗······事实证明,愿望通常都是美好又脆弱的。
第二天,并没有什么好消息,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个月,直到半年期满,明亦心依然没有回来,甚至派出去的诸多探子,也没有一个打听到关于他的一丁点消息。
江湖上只知道他在西域失踪了,却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冷情那天所说的,也根本没有传言流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正好渊合宗稍稍安定了一点,重选了一批年轻能干的弟子出来做事,一洗之前的腐烂败颓之气,终于现出生机活力的气象来。
不得不说,姚云轻实在是个天生的高级管理人才,即懂利用威势,又懂收买人心,行事万分缜密无纰漏,说话八面玲珑无错处,我对付那些宗门老油条的时候,他往往都能帮上很大的忙,纵使是我不在,有关吟和风蝶照看着,他也应该能独当一面。
我觉得,是时候该出了。
为了阻止关吟和姚云轻要跟着我去,我并未作别,只留下书信一封,便趁夜离开了渊合宗,踏上了漫漫长途。
春去秋来,风霜酷暑,我就这样,独自一人,在外面找了三年。
这三年,我遇上过沙尘暴,碰到大风雪,被马贼打劫过,被黑店坑害过,也卷进去大大小小的江湖恩怨厮杀,吃过的苦头比我两辈子加起来都多。
但幸好,我有武功傍身,又会易容,再加上一点运气,每一次都化险为夷逃出生天了,除了因为路途劳顿,染上了咳疾,身体变差了点,倒也还过的去。
只是,我花了三年的时间,依然没能找到明亦心。
他好像,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连一点影子都没留下。
每到深夜,我就会想起冷情的那个诅咒,然后辗转反侧到天明都睡不着,灰心之后又会自己安慰自己,自己给自己打气。
不会的,明亦心一定还活着,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我相信他。
姚云轻大约也是派了很多人找我,终于找到了我的踪迹,给我送了一个口信,说是明亦心已经到了渊合宗,盼我早日回去。
那一刻,我真是无法形容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二话不说,拼死拼活,用我最快的度赶了回来。
三年不见,关吟和姚云轻都变化不小。
一个亭亭玉立明眸皓齿,长成了俊俏的大姑娘,一个芝兰玉树目似朗星,身量窜的比我还高,不能再说他是小孩子,得叫小伙子了。
他们看见我,都很激动,眼含热泪的围着我,问东问西,那表情仿佛是痴心父母终于盼回了浪迹天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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