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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极为的难听,可他的表情却不见一丝愤慨,反倒言笑晏晏的,若不是眉梢眼角带上了几分讽意,真的会让人错以为,他是在夸奖我了。
“我想做什么,不需要你来说教。”
我把手中的那块残余布料朝他的方向一扔,面色沉静道:“今天冒充我下令攻打渊合宗的,也是你吧。”
“是呀。”
冷情含着笑答应,看向我的眼神里,却开始逐渐冷。
“可就是这么一件十拿九稳的事儿,也被你给搅合了,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只是让你失去记忆,废去武功,应该直接一颗药毒死你才对。”
失去记忆,废去武功?
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以前那个宋子善的消亡,不是偶然,是这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冷情故意为之。
看他这态度,他大概还以为自己是手下留情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虽然身体还在,可内里,却已经魂飞魄散。”
我凝视着冷情,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已经杀死他了。”
冷情脸上悠闲自得的笑容终于凝滞不动,从上到下打量了我许久,才终于重开口,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薄怒。
“我倒希望我早点杀了你,在你厌倦一切,离家出走,甘心在渊合宗当个外门弟子混日子的时候,在我屡次劝说,你都不肯跟我回去的时候,在你口口声声称万乘宗为魔门,对宗主之位不屑一顾的时候,我都不该对你心存幻想,指望你有一天终会清醒,我若那时干脆利落的将你杀了,也不至于我现在会这么痛苦,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如一条无脊之犬般跟在明亦心身边摇尾求欢······”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似乎是因为生气而导致他都有些说不下去,良久,才平复了一点儿,盯着我缓慢的吐出了几个字。
“你,早该死了。”
在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他的唇间之时,我的身形突然摇晃着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用手扶住桌角才勉强没让自己腿软摔倒在地。
“为什么?”
我面色白,眉头皱成了一团死结,头晕目眩的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红豆糕我,我没吃,怎么会······”“想不通?”
冷情背着双手,闲庭阔步的朝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讽笑。
“我知道你服下了玉魂,如今功力大涨,寻常药物是拿不住你的,这毒可是我千挑万选出来,沾一下就会中招,根本不用你吃下去呢。”
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垂眼看着因为难受而攥紧了桌角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我,顿了下,似是大慈悲一样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你也不必恨我,毕竟连明亦心都已经死了,你既然这么喜欢他,那就到地下去跟他再续前缘吧,也算是我做了件好事,成全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心脏仿佛是被人猛捶了一下,我的瞳孔都随之紧缩成凝,挣扎着抬起头死死的盯住他,咬牙骂道:“骗子,你胡说!”
“哈哈哈哈······”冷情大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满都是宿怨已了的畅快。
“你都要死了,我还骗你做什么?你以为渊合宗如今为何成了一盘散沙?那些人哪来的胆子搬空库房,私吞钱粮?要不是正心居有瘴气,他们上不去,连明亦心的那点私产都要被他们瓜分殆尽了,明亦心若还活着,他们敢吗?”
“这都是你的猜测!”
我喘着气,眼中怒意不减。
“都是骗我的,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啧啧。”
他怜悯似的摇了摇头,朝我又走近了一步,十分有耐心的娓娓道来。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好吧,那我就看在幼时的情义,让你死个明白,明亦心此去西域,是为了寻一本失传百年的古籍,这古籍可以让他突破合渊功的瓶颈,不会再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古籍的下落不过是有心人放出的诱饵,目的就是为了引他自投罗网,去赴一场为他精心设计的杀局,可怜他也算是个赫赫有名的江湖人物,临死前被逼的筋脉寸断,神智癫狂,宛如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呢,真是好惨,好惨啊,哈哈哈哈······”在他放肆畅意的大笑声里,我猝然起身,掌风挟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冷清的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的错愕,嘴角也开始溢出鲜血。
他似乎是想逃,但已经太迟,因为我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真气在我掌中汹涌翻腾,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心口和背心要害完全暴露在我的掌下,根本无处可躲。
我的心中仿佛燃着一把火,泄般的连击了他数掌,直到打的他如一团破絮般飞了出去远远的砸在了门口,才缓缓的收起了掌势。
“这,这不可,能······”冷情的口中抑制不住的喷出大量的鲜血,额上青筋暴起,冷汗密布,却仍然不甘心的瞪向我,断断续续的说道:“此毒无解,沾,沾之即亡,你,你怎会,没有事······”“沾之即亡,不沾不就行了吗。”
我冷冷的说着,抬手将指尖用墨沾着的两块小小的纸片搓掉,那正是刚才我捻起红豆糕所用的两根手指。
“既然对你起了疑,我又怎么会毫无防备之心呢?你真以为,我会永远那么好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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