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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自顾自叹道:“大义若是需要他人他物让步方可换取,着实可笑。只怕是有心人伪造出来的。”
心魔雀跃,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邪性:“你果真这么想?”
谷粒嫌弃地白他一眼,心中腹诽昨夜为何要主动去亲个偏执疯魔之物。
心魔全然不知:“若你也这么想,不如放我潜入心神,让他想起一切……”
谷粒打断,觉得这怕不是个傻的:“我有毛病?帮了你害我自己?”
心魔一怔,沉声问她:“你……想起来了?”
谷粒觉得这话不对味,想了想,打算套他话时,脑中突然传来成千上百道哀嚎喊冤的声音,扰得她头痛欲裂。
那么多谩骂,那么多控诉,杂糅一处分明听不清其中只言片语。
但谷粒就是莫名知晓了始末。
这些人在骂念无相。因为他藏起那个唯一能挽救战局的女子,冷眼看着仙门生灵涂炭,魔煞之气盛行。
所有人骂他通魔叛仙,却不知背后不过是一己私欲。
心魔见谷粒突如其来的萎靡,竟然没有像对待念无相本人那样乘胜追击,反而一收幻境,重回到佛塔之中。
三千供灯复又燃明。
烛火映着和尚的侧颜,斗大的汗珠从额间脖颈滑落。
心魔竟然破天荒的看出点纤弱感,暗骂一声,飘离谷粒身边:“你不是他,在那里不能久留。”
谷粒闭目调息,还要恶意嘲弄:“你既然对这女子痴情到这幅地步,为何还会与我亲近?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想到一种可能,自己噤了声。
除非,她就是那个女子。
心魔见人突然顿住,料定她已经猜到,低低邪笑,嗓音带着念无相说话时不会有的磁性与散漫。
“嗯?你猜到了。那便该知道,我自然会想与你亲近。”
谷粒身体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嘴上还要嘲:“醒醒,我现在是个和尚,你口味有够重。”
心魔却浑然不在意:“昨夜之事,你不是也很喜欢?若不是他一力抵抗,你我……”
万佛塔内一片沉寂,四处只飘荡着心魔微哑的声音,又泛开拖尾的回音。
谷粒盘坐于佛像正前,察觉那声音越靠越近,不觉收紧了手。
突然,随意收在袖袋中的芥子须弥一阵攒动,出微弱金光,传来念无相带有愠怒的清淡女声。
他喊她“谷粒”。
头一次听到和尚喊自己全名称呼,谷粒怔了一下,才回神应他:“啊,我在。”
念无相凝神警醒:“莫信他言。”
谷粒闭目懒洋洋笑了:“念无相,这是你的心魔,要蛊惑目标也只会是你,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会不会屈服。”
那头一时没有声音传来,谷粒还当是和尚被她气得不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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