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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意识到了舒莫的存在对他十分不同:他足够优秀、足够有趣、又足够听话,却又在乖顺之余带着一点小小的反抗,这种种一切构成了舒莫这个存在,然后,他落到了所长的面前,长着一张无比符合他喜好的脸,问他:“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舒莫刚刚撞到了墙上,可能是因为痛楚,青年的脸上微带着点苦恼的神色;他脸颊微红(主要是被气的);眼神闪烁,青年时不时抬起眼看他,然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方的耳垂只是被他揉了一会,就透出一股烂熟的红色。
那一瞬间,所长突然想。
要是舒莫可以稍微乖一点,那么之后他也可以稍微对其宽恕一些。
所长收回手,他对舒莫说:“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听话。”
所长轻声说着,舒莫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他心里想要怒吼一句,然而在求生欲的压迫下,舒莫最后还是只能说道:“我很荣幸。”
舒莫说:“我一直都很想帮上你的忙。”
青年的绿眸眨动着,眼中流淌的神色给人一种真挚感,这是舒莫十几年来练就的本领,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然后,他就看着所长微微抬起脸,用一种冰冷又粘稠的眼神审视着他,那看似儒雅,却在皮囊下涌动着某种惊祟之物的非人感在男人的身上完全地体现,仿佛只需轻轻一个刺激,就会让对方掀下那层皮,舒莫的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所长的身上,以至于他无瑕顾及笔记本上描绘的其他细节。
他跟在所长的身上,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将他带到了实验室里,还是那个实验室,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面墙。
然后,舒莫的眼瞳收缩了一瞬,仿佛被面前的东西刺激到了一般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赫然撞上一具冰冷的躯体,那毫无温度、看上去比污染物还污染物的所长正站在他的身上,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所长手里又拿着那管烟枪,他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氤氲的紫雾就缓缓飘散而出,接着笼罩在实验所内。
男人被包裹在烟雾之中,只有一只单眸是艳丽的猩红,仿佛大片盛开的罂粟。
他说:“你是自己走上去,还是我来帮你?”
舒莫的面前悬立着一个十字架,那看上去朴素简陋,甚至沾染着些许血迹的十字架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舒莫知道旧时代曾经流传过的一个宗教,其传闻时,神之子被人弑于十字架上,然后……对方于三日后复活,成为了他人所信仰的圣子。
就算这个传闻听上去再怎么美好神圣,也无法掩饰面前的东西是刑具的事实。舒莫在那一瞬间骤然失去了呼吸,他在想:所长真的要把他挂上去吗?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舒莫的身体紧绷起来,在那一刻,求生和逃跑的本能再次笼罩了他,在他的身后,男人被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那片雾气缓缓散开,犹如清晨在墓场缓缓逸散的灰雾般,从其中出现的,赫然是一具冰冷的、毫无人性的尸体。
“所长……”
舒莫现他的声音有点抖,他真的想不通所长究竟要做些什么,在这个时候,男人低下头,在他耳边吐出了一口气,又冷又凉地说道:“你不是说你想帮我吗?”
“可我不明白这是要做些什么?”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舒莫问这句话时是真心实意的,而所长却好像感到很好笑一样:“你不知道?”
“那么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能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舒莫站在原地,他像是感到仿徨,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罪,男人看着他仿佛感到有些迷茫一般抬起脸,试图寻求安慰,然后,他就看见了所长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带着些许恶意和冷漠的神色。
“……好。”
所长听见面前的青年说,他眯起眼睛,就看见脸色苍白的青年脸上带着淡淡的柔和神色,轻声道:“我会听话的。”
“如果这是你的意愿的话。”
所长的眼瞳如蛇般竖起,他没有回应青年的话,甚至于让场面变得近乎无情起来。仿佛连一点慈悲和怜悯都没有一般,所长看着舒莫主动地走上了十字架,这看似简陋的刑具上方顿时涌现出了道道荆棘,它们长着刺和锯齿般的树叶,一道道地缠绕在青年的身上,将他的身体勒出了些许血痕。
舒莫手脚张开,近乎被牢牢捆死在上面,有那么一瞬间,所长看见舒莫的脸上露出类似于痛苦挣扎着的、犹如垂死猎物般的神色,然而下一秒,舒莫睁大了眼睛,那双绿眸落在了所长的脸上,青年就好像即将要被所长审判一般,却又垂恋着手持利器的刽子手,痴痴地看着他。
所长看着他的脸,男人缓缓举起手里的匕,那把刻着金纹的匕在房间反射着出冷邃的利芒,只需将刀刃轻轻压在舒莫的身体上,都可以让他的身体被切割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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