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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药其实是许太医配的?雍若朝卫皇后行了礼,后退三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坤德宫。
天空正飘落着蒙蒙春雨,细细的,密密的。
绵绵的雨丝,似乎给周围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却也带来了一股无比阴冷的湿意。
她觉得:此时的天气,出奇地契合自己的心情。
小雪撑起了一把伞,挡住了她头顶的雨。
花柔扶着她,慢慢前行。
漉漉在脑海中问她:“是否驱除毒素?”
雍若苦笑:“不要。”倘若她真敢驱除毒素,皇帝下一次赏给她的,恐怕就是匕首或白绫了。
回到东宫,雍若又去摸了一遍那些驴子。她无比伤感地想: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摸这些驴子了。
今后很长一段日子,她恐怕很难再有积分进账。出宫之前,她必须要把每一笔“收入”都拿到手里。
从驴苑回到自己的昭德院,她换下了被雨水浸湿的裙子和鞋袜,进了书房,开始作画。
今天要画的这幅画,早已在她心里构思了多日。此时下笔,她不再有丝毫迟疑。
一片青草地上,所有草叶都随风倾倒,一块石头旁边的一丛蒲苇,却异常坚强地在风中挺立着。只有它们被完全吹向了一侧的花穗和叶子,可以让人看出风力的强劲。
她已想好了这幅画的名字,就叫《劲草图》,取意“疾风知劲草”。
之所以用蒲苇指代“劲草”,则是因为《孔雀东南飞》里的名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用这个典故似乎有点不吉利。但她更想知道:磐石是不是真能无转移?
傍晚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来报:今日政务繁多,皇上留太子在乾元宫过夜,请良娣不必再等了。
雍若随口说了声:“知道了!”便继续作画。
花柔等人几次催她去歇息,她也不理会。一直画到了三更时分,她才画完了这一幅《劲草图》。
搁下画笔,她默默地看着这幅画呆了一会儿,又提起笔,在画上题写了“疾风知劲草”五个墨迹淋漓的字。
当夜,雍若独自睡在自己的卧室里。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倒在沙漠中奄奄一息,铺天盖地的食人蚁向自己涌过来,爬满自己全身,啃咬自己的血肉,让自己又痛又痒,又惊又恐。
她用嘶哑的声音拼命呼救,周围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看不着边际的漫漫黄沙……
在这种无比绝望的心境中,她从梦中惊醒,大口地喘气,然后就感到自己口干舌燥,浑身上下奇痒难耐。
她摸了摸发痒的地方,感觉到皮肤上已经有黄豆大小的小疙瘩鼓了起来。
她微微苦笑:已经起疹子了。
对此她早有预料,但她没有料到起了疹子后会这么痒。还有这种口干舌燥、全身无力的感觉……似乎发烧了!
“来人!”她叫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嘶哑。
坐在床前守夜的花柔连忙答应一声,撩开了罗帐:“良娣……”
帐子一掀开,她就看到了雍若的脸,不由得大惊失色:“良娣脸上怎么长了这许多疹子?!”
“先别说这些。我口渴得很,去给我倒杯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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