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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锐让功夫很是一般的朱玉去闯九宫门的原始门,还不触动里面的机关,这不是说朱玉有能力也闯过了原始门,而是说翁锐已经把原始门的机关给破了,这对天玑门上下来说不仅是个极大的刺激,也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宓阳已经受不了了,带着满腔的怒火告状去了,但季瑜却兴奋异常,不但没有半点恨意,还对翁锐充满了崇敬,甚至说还有些崇拜。
同样都是年轻一代中的好手,同样血气方刚,同样都有好胜的心里,但翁锐在他眼里却表现出了一些不同的特质,这对他启发很大。
翁锐似乎对胜败从不上心,也不在乎人家怎么看他,他的行动就像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自由跳脱,但却十分的有主意,他很明白自己要什么,并对他抓到手的东西不弄明白绝不放手。要是季瑜了解了他曾经遭受过多少被吊打和蹂躏的经历,或许就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态,他心中没有包袱,没有篱笆,他有的是一颗强烈的好奇心。
另外季瑜发现翁锐似乎对对手十分敏感,哪怕是冰冷的机关暗器,并且会有出人意料的想法和思路。原始门自己也闯过,他也知道这里面的机关都是明的,为的就是给初入门的弟子感受和锻炼的机会,自己也曾明里暗里闯过很多回,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在这密集的暗器之中多些适应,体验和实践各种可能的破解方法,现在回想起来他自己也曾发现有些青砖是不能触发机关而弹射暗器的,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些砖块找出来,对他来说这也本不是一件难事。从这件事上,他似乎也看到了和翁锐的差距,翁锐能将所有的机关全部激发数遍,直到暗器打光,他得到的一定不是仅仅如何躲避这些暗器,很多机关暗器的原理和机巧对他来说可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还有一点,他觉得翁锐学东西真的很快,从一堆很杂的东西里能迅速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一种独特的感悟能力和学习方法,并很快就体现在他自己的身上,不管是在嘲笑声中听宓阳讲基础课,还是在经堂里面囫囵吞枣的看书,又或者是在演武场看别人练习暗器剑法,他总能像一块柔软的抹布把他遇到的水分都迅速的吸收到自己的体内,好像浮光掠过他就能有所感应似的,这种极端的吸附能力他看着实在有点可怕。
翁锐能这样,或许和他对“混沌初开”的感悟有关,任何状况下都可清空自己,让自己处在最放松最敏感的状态,让混沌中的灵感自然做出反应。季瑜现在是有点理解不了,如果他见到过翁锐在交手中用天灵子的剑法发就把天灵子逼退,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奇怪了。现在的环境是翁锐从未遇到的,机缘多多并充满挑战,他不知道那天会离开这里,能学的他一样也不想放过,至于怎么消化,他觉得以后慢慢再说。
翁锐在拼命研究着天玑门的绝技,而季瑜则在拼命研究着翁锐,虽然走的是不同的路,但却有很多共同的感受,并且这种研究已经透过了他们所看的绝技或者剑法或者某些特质本身,而深入到他们可能自己现在还未悟透的武学大道,有天枢门的,也有天玑门的,虽说懵懂,但似乎已经触手可及。
对于翁锐的表现季瑜还没有完全参透,第二天翁锐就急不可耐的要去闯九宫门的第二道门灵宝门,这使他一下子担心起来,这个台阶可不是这么容易上的,但师父交代过他不能多嘴,也只好将翁锐引到灵宝门前。
天玑门的九宫门能作为检验弟子功夫的九道关口,每一道门能代表一个台阶,哪与前一阶相比高的就不是一点,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看重了,所以天玑门的门人每上升一个台阶,没有几年的努力几乎是不可能的,到了高阶宫门,有些人甚至是十几年也跨不过一道。
翁锐昨天破了原始门的机关,当天天玑门上下几乎就全知道了,天机老人对此只是淡然一笑,根本就没有在意,倒是天玑门的众多弟子,里面不乏有二阶、三阶弟子,听到翁锐第二天就要去闯灵宝门,纷纷前来观看。
有了昨天的经验,再加上他一晚上的参悟,翁锐对今天闯过灵宝门还是信心十足,到了跟前也没有多话,就示意季瑜可以开始。
灵宝门的宫门缓缓打开,那两只红色的方砖就在眼前,翁锐笑着冲季瑜和周围观看的天玑门的弟子一点头,一个纵身已经稳稳的站在了红砖之上。
身后的门依然大开着,里面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这座宫门内部似乎比上一座大了不少,里面的陈设也复杂了许多,总的来说还算宽敞,但一眼看去,再也看不到一件暗器的发射装置,所有的装置都隐蔽起来,就像是很普通的一座宫殿,但翁锐感觉到这“普通”后面暗藏的杀机。
随着翁锐的脚步踏出,身后的宫门迅速关上,他再次听到了熟悉的机关启动声音和暗器发射的破空声,每次机关启动时还有不同小窗的翻动闪光,但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一次只启动一道暗器机关,而是每次落地触动的有可能是一道,也可能是两道或者三道机关,这对一个人的反应能力来说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再碰上三道机关齐发的时候,光是躲是绝对躲不开了,你躲开了一道暗器就可能撞另一道暗器,手中的剑不光要快,还要准,一半以上的暗器要靠这把剑来拨打,什么身形招数完全没有你考虑和犹豫的时间,完全成了一种本能的应对,在门外的人听来,那就是响成疏密间隔的破空声和连续不断的“叮”、“当”撞击声,似乎里面有数人在一起搏杀,气氛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时间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比翁锐第一次走出原始门的时间还要短,灵宝门出口的门打开了,翁锐一跃而出,落地时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周围观看的天玑门的众弟子有的惊讶于他如此之快,有的却是会心一笑,有的还缓缓的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表现有点失望。
朱玉第一个跑上前去,先是前后左右仔细查了一偶个遍,见他没有受伤,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忽然间她发现,翁锐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喘着粗气,脸色涨红,已经有点脱力的感觉。
“翁兄弟你没事吧?”季瑜问道。
翁锐喘着气摇了摇头。
“哎,姓翁的,要不要再闯一遍灵宝门啊?哈哈哈。”看着翁锐的这个样子,宓阳似乎有说不出的高兴,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堵的,他怎么就闯过来了呢?他自己可是花了五年才闯过了这道门啊。
翁锐看着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宓兄不用着急,过两天我会去闯第三道门的。”
“哼,你就吹吧,”宓阳一翻白眼道:“就你这样子几天后就能闯道德门?”
“我锐哥哥从来不吹牛,你就等着瞧好了,哼!”朱玉很看不惯宓阳的样子,强势的呛了他一句。
“翁兄弟,你不用着急,”季瑜道:“现在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不少日子,你可以多琢磨一些时日。”
“多谢季兄,我自有分寸,”翁锐道:“季兄是现在不能多讲,我也有很多想法没有机会说,我敬重季兄的人品武功,等我完成约定,定会与季兄畅谈数日,以舒心意。”
“一言为定,”季瑜道:“我定等翁兄弟佳音。”
“一言为定。”翁锐说完,就在朱玉的陪伴下悄然离开,没有再跟现场的任何人打招呼,和他高调入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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