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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岸上的钢丝绳,系上拖轮。
岸上用卷扬机拉,河面上请挂桨船顶,用最笨的办法把拖轮弄上了河滩。
徐三野上午走前留了两包烟,韩渝借花献佛,全散出去了。
感谢完帮忙的人,正准备回所里拿工具,吴老板擦着汗笑问道:“小韩,你打算怎么修?”
“先修主机,不过要先清理机舱。吴经理,这附近有没有收油污水的。”
“有,我让人帮你去叫。”
“早知道有人收,应该等人家把油污水抽走再把拖轮弄上岸的。”
“不影响,他们有油泵,油管很长,应该够得着。”
“那就麻烦你了。”
“谈不上麻烦,小姜我刚才介绍过的,我让他去喊收油污水的人。回头需要搭把手什么的,你尽管喊他。”
“谢谢吴经理。”
有人帮忙就是不一样,等把工具拿到修船的河滩,收油污水的小船已经到了。
人家把油污水收回去好像能提炼,也不知道能提炼出来什么。
但把舱里的油污水让他们抽走,总比直接排入白龙河好,并且他们有泵,抽起来很快,很省事。
在江上,让人家回收,人家会给钱。
现在不在江上,船舱里的油污水也不是自己的,韩渝不好意思跟人家谈钱,干脆坐在阴凉处看着他们抽。
正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抽完,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留着长头,上身穿花格子短袖,下身穿着一条很时髦的喇叭裤,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到韩渝身边。
“你是公安?”
“请问你是……”
花格子掏出香烟递上一支,笑道:“我姓黄,叫黄江生,帮你找人收油污水的小姜是我表弟。”
“你好你好,我不抽烟。”韩渝婉拒了他的好意,笑问道:“听口音你不是我们陵海人。”
“我是东海人。”
“你是来小姜家玩的?”
黄江生甩甩头,点上烟,抑扬顿挫地说:“生下就挨饿,上学就停课。毕业就下乡,回来没工作,只能出来做点小生意。”
韩渝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是知青?”
黄江生一连吸了两口烟,自嘲地说:“十五岁初中毕业,去北疆种了六年田,是偷跑回来的。不但没工作,连户口都报不上。”
韩渝好奇地问:“你现在什么户口?”
“口袋户口。”
黄江生很夸张地拍拍屁股,苦笑道:“北疆那边签的户口就在我口袋里,本来有机会报户口的,结果我那两个哥哥见我回来了,把家里的户口簿藏起来,不让我去派出所上户口。”
韩渝不解地问:“他们为什么把户口簿藏起来,为什么不让你去派出所上户口。”
“房子就那么大,现在是他们两家住,我如果报上户口就要三兄弟分。你说说,这就是一个娘胎里生的亲哥哥。”
黄江生磕磕烟灰,又叹道:“政策变化也快,一天一个变化,现在他们就算把户口簿拿出来,我一样上不了。”
“为什么报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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