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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一身白西装的庭树坐在车里。
奇了怪了,这小子怎么上车就不说话了。庭母看着一脸幽怨的儿子:“怎么了,这个表情,爸妈又不会害你。”
“那是因为我已经被卖了。”庭树生无可恋地说,户口本,一家人都齐上阵了。
这婚是非结不可了啊!
庭母被他这表情逗笑,伸手扯了扯庭父,示意他赶紧说点话。庭父咳嗽两声说:“我们这是为你好,对方也在a大。”
“是啊是啊,说不定你们还见过面。还是学医的,以后家里有个医生多好啊!”
“啊?也在a大?”这俩人还打哑谜,庭树一听这个坐直了身。
也在a大,又高又帅,学医的。学校不就那么几个颜值鹤立鸡群的人吗?庭树眨了眨眼,不会是自己暗恋的人吧。
很多年前同性恋合法后,喜欢同性已经不是什么异事了,大家也都欣然接受。
庭树喜欢的就是男人,他没避讳过,对父母更是大大方方的承认。
他在学校有个喜欢的人,不过目前还处于暗恋暧昧阶段。叫常和煜,是医学系的系草。
庭母看着自家儿子在短短几秒中,脸色变得如此之快,忍不住咯咯笑。
五分钟后,四点十五分,距离民政局关门还有一个多小时。
真的假的,莫非这是他爸妈给他的惊喜?都不用和crh谈恋爱,直接结婚了。庭树的爷爷曾是a大的教授,他知道家里会时不时问问学校的老师们自己的情况。
虽然他平时并没有遮掩喜欢常和煜的事情,但也不至于连他暗恋谁都清楚,还差半只脚在一起呢。
庭树手里拿着户口本,眼神疑惑但又带着点莫名的期待地走进民政局,身后跟着家人们。
他有点紧张,心底数到第三十步的时候,踩在了民政局大厅的瓷板上。庭树始终垂着眼低头看着地,走到时用余光瞥见个身形修长的人。
庭树抬眼望去,纯澈的眼睛愣住。
空气好似凝固了,双方视线交织,那是一双极黑的瞳。五官分明,优越的骨相犹如被细细雕琢般。一身定制黑西装将他衬显得愈发身形修长,将完美的肩宽腰窄展示出来。明明年纪相仿,他的气质却能压住黑西装,像雪山上常年屹立的松树。
人还挺帅的。
“你…”庭树迟缓地开口,脸上写着呆愣和疑惑。
“你好,我是景逐年,是你的结婚对象。”景逐年向前两步,站在了庭树的面前。
随他靠近的动作,庭树闻到了淡淡的冷杉香。
两秒后,庭树反应过来。看了看他的黑西装,又看看自己的白西装。
“不是,你和我结什么婚啊?这么大事没人和我商量吗!”庭树一看不是期待的人,瞬间变脸,忍不住开始伸冤。
景逐年?怎么是景逐年?!刚刚他还在异想天开梦一个和crh闪婚的人生甜美剧本,真是打脸。
来的不是常和煜,是他的室友,景逐年。
仅仅只有过见面之缘的景逐年!这是在和陌生人拉郎配吗?!
还没等庭父母开口,庭爷爷拄着拐杖,声音温厚且严肃:“小树啊,乖乖听话。”
庭爷爷的家庭地位不容置疑,是家族里的指引人也是大山,哪怕他已经老了。庭树悻悻地闭上了嘴,他从爷爷眼中看见不容分说。
平时闹归闹,关键时刻,老头的话是要听的。
天哪,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突然,好歹得提前通知他吧。最疼自己的爷爷都不帮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掉入婚约的坟墓,短短几秒庭树的脑子已经万念俱灰了,但又无法离开。
咔嚓一声,让两个人的余生牵扯在一起。
是两张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照片上的少年人忍不住气,眉眼带着几分不悦,嘴角也没露出笑容,更看不见酒窝。好在是乖巧的长相撑住了,才不显得黑脸。
景逐年性子冷,表情也冷,看不出太大的情绪变化,只是配合地将头往身边人那靠。
庭树闷着气,结婚证都没拿就往外走。庭母乐呵呵拿起属于庭树的结婚证,拉着景逐年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别介意啊,小树他就是在生气呢,也怪我们没提前说,他没个准备什么的。”
“还请你以后多担待点,千万别把他生气的话放在心里,他说气话不过脑的,其实人很贴心的,是个好孩子。”
庭母说着说着眼里泛起了点泪光。
“我知道,我一定会对他好的,不会辜负他。”景逐年握着庭母的手,让她安心,声音沉稳坚定。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玄幻,妈妈的电话,突然的结婚,还有两家人在一起吃饭。庭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怎么眼前的一切那么像走马灯,离奇中含着真。
晚上八点钟才彻底结束晚宴。景家人都走了,哦不对,还剩个景逐年。
庭树焉了吧唧地盯着景逐年,大脑放空,但就是想盯着他,似乎要把人看穿。
“喂——你怎么不走。”
景逐年垂了下眸,走前两步。闻到了庭树身上的酒气,好似靠近了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唯有自己语气带着冷:“我马上就走了,明天见。”
哈?鬼才要和你见面,见个锤子。
庭树的脑子像是被浆糊了一样,迷迷糊糊地回去。
“爸妈——爷爷,你们怎么把我卖了……还不如把我塞回肚子里。”庭树脑子热但还记着事情,不满地嚷嚷:“除非告诉我个惊天动地的原因,不然我就从车上跳下去,让你们做不了父母和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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