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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氏短时间内都不想再见顾蕴了,但彭太夫人既发了话,她也不敢违逆,只得小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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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章哦,亲们懂了撒?(_)(_)
☆、第六回虚应
次日,彭氏虽满心的不情愿,到底还是换了身素淡衣裳,再将眼睛揉得红红的,一早去了二房的上房瞧顾蕴。
如嬷嬷端了甜白瓷碗正喂顾蕴吃肉粥,只是顾蕴却左躲右闪的,就是不肯吃,倒是与素日的样子一般无二。
瞧得一身淡绿色忍冬纹褙子,有意无意护着自己肚子的彭氏走进来,她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叫道:“我要姑姑喂我,我要姑姑喂我。”也与素日的样子一般无二。
彭氏悬了一夜的心瞬间落了大半回去,上前自如嬷嬷手里接过粥碗,便一勺一勺喂起顾蕴来,只是仍没忘记护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还温柔的问道:“蕴姐儿昨儿夜里睡得可好啊?我瞧你今儿精神倒好,想是噩梦总算过去了,可怜见的,总算不必再受折磨了。”
顾蕴一脸的乖巧:“我昨儿夜里一觉睡到了天亮呢,姑姑,我待会儿想去园子里荡秋千,您陪我去好吗?”
彭氏闻言,心里仍悬着的另一半大石也落回了原地,果然是小孩子,忘性大,亲娘才死了没几日,已将其忘到了脑后去,一心只惦记着玩儿,枉她还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如今看来,真是白瞎了。
面上却仍一派的温柔,爱怜的摸了顾蕴的头道:“我自是愿意陪蕴姐儿去荡秋千的,只是你身体还未大好,这两日还是待在屋里的好。这样罢,我教你做针线可好,如此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说来你翻了年就四岁了,也是时候该学着做针线活计了。”
顾蕴强忍住拍掉彭氏手的冲动,偏头道:“我听姑姑的便是,只是姑姑也要答应我,待我好了,就陪我去荡秋千好不好?”
心里冷笑不已,彭氏果然会装,方才那几句话任在听在谁耳朵里,也会觉得她是一心为了她好的,也就难怪前世自己会被她一糊弄就是十几年,真拿她当亲娘了!
彭氏笑道:“好好好,姑姑答应你便是。”
命人取了针线篓子来,手把手的教顾蕴如何画花样子如何分线,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吃过午饭,好容易送走了彭氏,顾蕴的脸立时沉了下来,强忍恶心与彭氏虚与委蛇一上午已是她的极限,彭氏若是再不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嬷嬷在一旁欲言又止,不明白何以昨儿蕴姐儿还那般抗拒彭氏,今儿却又与其那么亲近了,难道自己是白欢喜了一场吗?
可想起顾蕴终究才四岁不到,有些话自己与她说了她也不懂,更糟糕的是万一她回头就说给了彭氏听,如嬷嬷倒不是怕自己被赶出侯府去,她担心的是顾蕴到时候身边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以后还有谁能照顾她保护她……只得将已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默默的抱起她,哄起她睡午觉来。
顾蕴如何猜不到如嬷嬷心里在想什么,可她心中的打算却没法也不能与她说道,关键彭氏正变着法儿的想撵如嬷嬷出去,前世她没能护住如嬷嬷,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说不得只得让如嬷嬷先误会着,横竖再过几日,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再说彭氏回到嘉荫堂,把一上午顾蕴待自己的态度一说,彭太夫人就挑眉道:“我就说蕴姐儿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在自己吓自己,怎么着,如今你总算可以放心了罢?”
彭氏被说得讪讪的,笑道:“到底还是姑母经过见过的事多,不像我,一丁点儿小事就吓得失了方寸。”
彭太夫人道:“知道自己的不足就好,以后切不可再如此,我们显阳侯府可不是那些个小门小户,你丢了自己的脸是小,丢了我们显阳侯府的脸事情就大了!”
彭氏唯唯诺诺的应了,又问道:“那蕴姐儿的奶娘?”
“才祁氏打发人来回我,说平家的人后日就到了。”彭太夫人略一思忖,已有了主意,“这样,我待会儿便打发齐嬷嬷去将蕴姐儿接到我屋里来,只说我这里服侍的人尽够了,她身边服侍的人就不必跟来了,回头却派人将她们都看管起来,以防万一。至于蕴姐儿接来后,这两日就跟着你,到时候让平家的人知道你待她好,她一刻都离不得你,以后的事,自然也就好说了。
历来男方续弦,都是要先征得原配娘家同意的,彭氏自然知道彭太夫人口中‘以后的事’指的什么,不由羞红了脸,片刻方小声道:“但凭姑母吩咐。”
如此到得傍晚时分,顾蕴已是身在嘉荫堂了。
如嬷嬷自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顾蕴过来,可彭太夫人这个亲祖母发了话,她一个奴婢能怎么着,她总不能说担心彭太夫人害自己的亲孙女儿罢?
只得说顾蕴夜里睡觉历来都是她陪着,怕顾蕴晚上吵夜扰了彭太夫人的安宁,定要跟来嘉荫堂。
换来齐嬷嬷的似笑非笑:“太夫人跟前儿不知道多少人服侍,难道如姐姐还怕太夫人做祖母的委屈了自己的亲孙女儿不成?还是如姐姐觉得自己奶了姐儿几年,就忘记自己的身份,连太夫人的话都敢违逆了?”
这话叫如嬷嬷如何接,只得唯唯诺诺的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却仍坚持顾蕴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眼见齐嬷嬷沉下脸来,顾蕴心知再说下去如嬷嬷就该遭殃了,只得嚷嚷起来:“我要姑姑,我要姑姑,快走,找姑姑去。”一个劲儿的催抱着她的丫鬟抱她出去。
那丫鬟是彭太夫人的人,心里向着谁不言而喻,很快便抱着顾蕴出去了,齐嬷嬷等人很快也跟了上来。
顾蕴远远的看见还欲跟上来的如嬷嬷被两个粗使婆子拦住了,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七回到来
接下来的两个夜晚一个白天,顾蕴都与彭氏形影不离,她表现出来的对彭氏的那种依恋,让彭太夫人十分满意彭氏则十分得意。
更让姑侄二人满意与得意的是,顾蕴一次也没提及过平氏,就好像已完全忘记了平氏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辞世距今也不过才几日一般。
现任显阳侯夫人,也算得上是顾蕴表姑母的祈夫人过来与彭太夫人商量平氏丧礼的一些细节问题时,是看在眼里,冷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她虽是顾蕴的大伯母,到底又远了一层,哪里及得上彭太夫人这个亲祖母?
只能回去后屏退了其他服侍的人,与自己贴身的妈妈感叹:“虽说蕴姐儿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被人轻易就蒙蔽住了也算情有可原,可此番死的终究是她的亲生母亲,指不定死因还与那姑侄两个有关,蕴姐儿却这么快便将自己的母亲忘了个干干净净,倒与那贱人形同母女,这不是认贼做母是什么?二弟妹幸得是死了,否则看见此情此景,只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贴身的妈妈闻言,也叹道:“可不是,人常说‘母女连心’,四小姐就算年纪还小,二夫人生她养她一场,她怎么着也该伤心一段时间才是,可如今她不过只哭了几场,做了几个噩梦,便把自己的亲娘忘了个干干净净,也够无情无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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