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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的提议呢!”昂热说。他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明明很平静却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弥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所有人都觉察到了。全都严阵警戒、蓄势待,只有小胡子年轻人还在情绪亢奋,规划着未来统治世界的蓝图。
“年轻人需要教育,而我!恰巧是一个优秀的教育家!”
话落,接下来的一瞬间里,不可思议的一幕生在年轻人的身上,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炸裂为几百条碎布四下飞散,肌肉分明的身躯全部裸露出来,只剩下浆得笔挺的衣领。
而盯着昂热的人所见的一切更奇怪,忽然间,安然端坐的昂热消失了,被他举起的那只香槟酒杯却还在半空中,悬停了瞬间之后,自然下坠,落地粉碎。金黄色的酒液飞溅。
在下一瞬间,赤身裸体的年轻人坐在了那张高背椅里,茫然四顾,就像是等待着理师来为他剃须。
他的理师就在椅背后。昂热手里旋转着一把大约2o厘米长的折刀,刀锋的光芒在年轻人的下颌闪动。大马士革钢特有的花纹遍布刀身,狂乱美丽。嘴角还带着狂肆的笑容。
年轻人不敢动弹,现在他们坐的位置交换了,高度优势立刻逆转,威压感山一样重,把他死死压在椅子上,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那修剪得很精致的短须随风飘落,同时他听见自己的皮肤裂开一道小口,如此清晰,而后裂缝越来越长,横贯整个面部,血线慢慢浮现
“在上课前,要有体面的造型,这次是我这个老师给你做的造型,你的脸型不适合留两撇胡子,而我因为手艺不精给你留下了不应该出现的印记,”昂热微笑,“我可很少出手的,这次是我的失误,就不收费了。”
“嗨,昂热,别跟孩子生气。”汉高淡淡地说。
“嗨,我的朋友,一个出色的教育家是不会对孩子生气的,中国有句老话怎么说?童言无忌嘛。对不对?——各位!”他的话语平静,却又带有无形的威压。
昂热的笑容如沐春风,可在年轻人看来却如同地狱里的魔鬼,仅差一豪,他就会变成冰冷的尸体,他的蓝图也会变成裹尸布,同他一起埋在地下。
“有些事你我都懂,但是你却没有教给年轻人。因此让他们变得狂妄自大、痴心妄想,根本就是你们没有好好教育他们,你可以拿着我的手谕,让他们来卡塞尔,我会好好教育一下他们的。”
昂热的折刀在年轻人的脸上蹭了一下,沾染了鲜红的液体,刀锋在桌布上跳舞,优美的英文被书写开来,可以轻易划破皮肤衣物的刀锋却没有勾起桌布的蚕丝,一份简短明确的介绍信被晕了开来。
“昂热,你的变化很大,是什么让你变化这么大呢?”汉高有些疑惑。以往的昂热可不会如此简单了结触及他逆鳞的人,自认为是当场最了解他的人也有些搞不懂。
“我的伙计,人在接触新事物时,都是会变得。手谕已经留给你们了,希望可以在我的公开课上见到诸位。”昂热说。他收起折刀,踩着昂贵的地毯,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背影。
“昂热,你还是这么酷。”汉高在昂热快要走出去的时候说。
“谢谢你我的伙计。”昂热回过头来,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的笑容。”汉高也露出微笑,“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下。换一家理店吧,你的色就像是斑点狗的皮毛,非常的斑杂。”
“虽然你的比喻很令人讨厌,不过我现在心情很好,这一头灰你想拥有都不可能,它会变回年轻的模样。我很期待在课堂上见到你的晚辈。”昂热说完,只给众人留下挺拔的身姿。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听见壁钟的“嚓嚓”声。
刺骨的寒气还留在那个失去小胡子的年轻人的喉间,他捂着脖子,粗重地喘息。所有人的衬衣都被冷汗浸透了,他们呆坐在那里。
汉高把一张手帕在冰桶里浸了浸,递给受伤的年轻人,“擦擦脸。没关系,我没期望你能够和他达成什么协议。我只是想探探他的口风。你做得不错。”
“哦哦。”年轻人惶恐地接过手帕按在脸上,冰水混和着血一路往下流,染红了他的衬衣袖口。
“他已经表现出要交易的前势了,为什么会生这样的变故?”另一个年轻人问。
“在希尔伯特·让·昂热的面前,你可以跟他谈条件、开玩笑,但别尝试挑战他的底线。”汉高转向那个受伤的年轻人。
“他是一个复仇者,一个向整个龙族复仇的复仇者,我们要取代龙族成为世界新的统治者,这显然触碰了他的底线。”
汉高拄着拐杖,吃力地站了起来“昂热已经13o多岁了吧?13o多岁的老人,早该把棺材准备好,安详地听孙子讲故事了。可他安静地坐在我面前喝着香槟时,我却觉得他的身体紧绷着,随时会暴跳起来,就像是条捕猎前的鳄鱼。”
“跟他对面我不能不警惕。我和他差不多年纪,可我已经老得快死了,他还生龙活虎像个年轻人。为什么?科学研究会告诉我们,人的年纪取决于内心的欲望,5o多岁的电影明星看起来像小伙子一样风流倜傥容易冲动,5o多岁的公司职员却挺着一天天变大的肚腩准备退休,因为电影明星们有更大的欲望。欲望让人年轻。”汉高顿了顿
“昂热的欲望……是复仇。这种欲望比其他任何欲望更加生机勃勃,就像有毒植物的种子,会在心里生根芽长成大树,最后让树的阴影把人的整颗心都罩住。”
“真羡慕他的年轻啊,”汉高把玩着那对炼金转轮,轻声叹息,“还有那野火般的……欲望。”
“就这么……算了?”一个年轻人打破了沉默。
“暂时观望一阵子,我们和昂热还有谈判的基础。而且看刚才他明显是动心了,我们需要预测付出的代价。”汉高微笑,“这是个很好的消息,可以不用面对弗罗斯特那个高傲讨厌的家伙。”
“那个喜欢搞怪的家伙失约了。”汉高敲了敲隔壁的墙。
“他之前给我消息,说‘可不能在大佬的眼皮子底下行动,会出事的。’这是他的原话。里面的大佬喻指‘很厉害的人。’真搞不明白,他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失约,看来我们需要考虑换一个合作伙伴。”另一个年轻人不满的说。
“不用管他,与其在这里思考不重要的人,倒不如做好准备大出血的心理建设。”
汉高说。昂热可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弄不好这一次他会倾家荡产,可这一切和龙王的骨骸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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