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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村民闹事（第1页）

接下来的京城暗潮汹涌，自那日早朝后，66续续便有十几队人马顶着风雪离开了京城，皇帝收到消息后，看着手里纸张赫然写着有“荣国公”三个大字，神色莫名，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安排人盯着。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程韵成功得隐身在这些交锋背后，除了最开始拿到数据的几人，谁也没有现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在旁人的眼里，这个天启国唯二的一个女官，只是在一开始引起了一些关注，入了工部后就泯于众人了。有些人暗地里腹诽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匠人，只是侥幸设计了几样农具才上位的；有些人已经开始暗戳戳得想要找她的错处，然后取而代之了；有些人则冷眼旁观，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程韵哪里知道旁人乱七八糟的想法，此刻她正站在冰天雪地间，吸溜着鼻水，盯着下属和几个村民们在冰天雪地中丈量新谷村的田地。

工部屯田司的人几乎都撒出去了，许尚书的原话是“就算下冰溜子，小年放假前前也得搞定所有丈量。”所以，尽管“哀鸿遍野”，屯田司的人还是加班加点得开干了。

十几号人分工先将属地京城的职田田册捋了一遍，经过详细的讨论后，根据田地所在区域和水土条件划分了十几个试点村，接下来就是实地丈量土地并重新造册了。在许尚书将试点村的方案报上去获准后，屯田司的人便抓阄组队，每队分管两到三个试点村，66续续下乡了。

值得一提的是，程韵见缝插针，趁此机会改进了新田册的登记格式，不再是流水账似的登记，而是采用了现代常用的表格形式。通过这种登记方式，往后每年每个试点区域的田产信息变化就都一目了然。

许尚书再一次被程韵的奇思妙想震撼到了，当着她的面直呼她是工部的宝贝疙瘩，把她夸得脸都红了，她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转手将这些东西拿出来而已，实在当不得这些夸奖。

许尚书后来把这个表格呈上去给了皇帝过目，当天皇帝就召集了各部门大佬，言明利害，令他们学习工部的表格登记形式，根据各部门的实际需求，敲定适合的表格模板，在部门内部推广表格的使用。但因为年尾大家都比较忙，这事可以慢慢来，并没有要求立刻就执行到位，所以大佬们也没什么抵触心理，毕竟他们也看到了这个表格，确实是很有用处。

工部的新田册模板在通过皇帝的允准后，交由皇家印刷坊统一定制，消息灵通的曹主事备了一些礼物送去了工部，这可是潜藏的大差事，那么多部门，那么多表格模板，最后不都落到皇家印刷坊手里。总之，表格这事，对于喜欢守成的人是难受的，但对于想要办实事的人却是皆大欢喜。

眼下，程韵所在的新谷村就是她分到的两个试点村之一，这新谷村的田地是在十年前职田不足的情况下被国家征用的，目前村里有65户人口，比十年前少了2户，职田根据田册应该有5ooo亩，实际情况却需要等测量出来才知道。

参加实地丈量的一共9人，程韵和白宏卓两个郎中负责监督复核，两个工部的笔贴式负责现场登记，村长加四位村民负责测量，不过一般村长也是在边上做程韵两人的陪客，很少直接下地。

新谷村种的是冬小麦，1o月下种，此时小麦正在雪地下顽强过冬，为了最大程度避免伤了这些农家的命根子，整个测量过程都格外的小心，又因为天气关系，进度十分缓慢。

今天已经是测量的第三天了，到了下午，眼见天又快黑了，风雪也加大了，田地上的人无论是盯着的还是干活的都觉得快冻僵了，程韵和村长商量了下，明天再继续，工部四人打包好东西准备回村长家，他们这几天都在村长家借宿。

动身前程韵抬头看了手都冻裂的村民，扯出一抹微笑感激得说了一声“多谢四位协助工部办事，这里有二两银子，拿去让婆娘买多点棉花絮上，这天气，可将人冻够呛了，明天还得继续呢，可得穿暖和些。”

四个原本有点怨言的村民看到这二两银子，瞬间喜笑颜开，直道不麻烦不麻烦，还想帮工部的人搬东西，不过被几人拒绝了后就拿了银子心满意足得走了。

白宏卓拿着东西，眼睑低垂，掩饰自己内心的嫉妒，她随便出手就是二两，殊不知自己家却还需要妻子卖绣品来贴补家用，明明是一个品级的官，这日子却过得天差地别，由不得人不心生嫉妒。

程韵倒没有注意到白宏卓的异样，自从入职第一天有点小冲突后，白宏卓没有再作妖，让程韵对他放下了戒心。而且日常接触下来，程韵现他做事还是蛮靠谱的。这一次抓阄分组，程韵恰巧和他分到一起，整个下乡过程中，白宏卓还挺吃苦耐劳的。因此，程韵也就将第一天的那点龃龉抛诸脑后，一心和他打配合工作了。

几人到了村长家，各自先回了房间将已经湿了的鞋袜换了下来，花了点时间洗漱后又重新来到村长家的正厅一起议事。

程韵在新谷村已经呆了三天，对于新谷村的农田水利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心中有些不成形的看法想要拿出来讨论，也拉了庄稼老把式的村长一同参与了议事。

“我看到农田的右边有一条不小的河流，看河面的宽度，春夏水流量应该也不小，近河的地方浇灌起来应该也方便，所以想挑十亩近河的农田尝试种植水稻。”

“水稻？”在场的其余四人齐齐反问道，显然没料到程韵要讨论的是这个。

要知道，受限于北方的天气和土壤，北方除了大规模种粟以及兼种一些黍、菽适合旱地的作物之外，只有后来出现的小麦成功替代了粟成为北方的主要粮食作物。水稻，在人们的眼中，那是南方的水田里才能种出来的粮食作物，没有人会想到要在北方种植水稻的。

但得益于程韵来自现代，她的意识没有受到这方面的限制，所以在现天启国北方粮食农作物几乎都是小麦时，在北方种植水稻这个想法开始形成，毕竟，根据天启国的农作物亩产数据看，一般水稻亩产量是小麦的三倍，若能种植成功，对于北方的百姓来说那就是极大的福音。

而且她认为，既然在现代，水稻可以在北方种植，那即使退回到目前，也不是一定不行的，顶多就是水稻亩产量不会像现代那么多，这些都可以接受，她的野心不大，第一次尝试种植，只要突破北方水稻零产量这个关卡就行，之后再慢慢调整提高亩产量。

程韵将自己的考量都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到现代那一茬，其余四人沉吟着不说话，他们一下子还没过消化完。

程韵见状，加码道“我之前一直有派手下人在各地收集农作物种子，今年刚好收了一批成功在旱灾下长成的稻种，我觉得，若是在旱灾这么严峻的情况下都能长成，应该可以适应北方多旱少雨的天气。眼下只是需要十亩地而已，为何不尝试下呢？”

自然，程韵口里的稻种不是什么旱灾下的产物，而是程韵花了积分在系统商城购买的优质旱稻稻种，她有信心，只要种下去，再根据系统上的那本《常见农作物种植手册》和那些庄稼老把式一同研究，水稻种植一定会获得成功。

在场的几个人都被说动了，是呀，只需要十亩地而已，失败了损失不大，但成功的话，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北方粮食产量质的变化，而是可以载入史册的荣耀，一本万利，谁又能拒绝这种好事呢。

工部三人眼神都开始热切起来，只有村长脸上浮现了一丝难色，程韵自然注意到了，问道“赵村长，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赵村长踌躇了一下说道“靠近河流那片的良田几乎都是赵二狗家的，那家人壮劳力多，都是种田的好手，不过家里有常年需要吃药的老娘，又穷又横，满村里谁都不太敢惹。若是要把已经种好了的冬小麦拔掉重新种还不知道能不能成的水稻，我怕他们会闹事。”

程韵沉吟一会道“拔掉之前先跟赵二狗家说好，工部这边会赔偿他们那十亩冬小麦的损失，而且，若是愿意配合工部种植那十亩水稻，这十亩还是佃给他们种植，所得不需要交田租，只需要缴纳田税即可，最后种成的稻种工部这边都会按市价回收的。”

村长听罢，紧锁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道“那行，我回头先跟赵二狗家说说，这么好的安排，想来二狗家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程韵的一番话解除了村长的顾虑后，几人开始商量起稻种的育苗和田地的耕作事宜。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白宏卓听到“赵二狗”一家的时候，眼睛里一闪而逝的精光。

第二天，还是那几人照常丈量田地，突然，十几个壮汉扛着农具怒气冲冲得将程韵一行人围了起来。白宏卓迅得躲到了程韵身后，没有看到程韵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村长见到人群中为的赵二狗，生怕他们冲撞了在场的官员给村里招祸，连忙喝道“赵二狗，你是马尿喝多了吗？领着这么多人，扛着家伙什，是想干吗？”

赵二狗一脸凶狠道“你问老子要干吗？我还想问你们要干吗呢？日子被逼的没法过了，明明以前只用交一笔田税，后来什么工部来人了，强把全村的地都低价买了，全村人都变成了佃户，不仅要交田租，还得交田税，末了还得给那些官老爷各种孝敬。我赵家二十几口人，每年辛苦种地，个个饿得皮包骨。现在工部又来人了，要拔我家小麦，这不是不给我们活路是干嘛？反正都活不下去了，先拉几个当官的垫背。”说完就抬起锄头作势要砍向程韵几人。

程韵本能的想后退，却不知背后是什么人狠狠得推了自己一下，她便直直的朝赵二狗的锄头迎过去。

赵二狗只是虚张声势，没想到有人会自己撞上来，收势不住，眼看就要砸伤程韵，也是一脸惊恐，这一下子可是往头上去呀，会死人的。

电光火石之间，小艾的声音突然响起“宿主有生命危险，启动临时紧急保护机制，宿主获得五分钟满点武力值。”

小艾的声音一落，程韵突然觉得赵二狗手里的锄头就像某部武打电影里一样，落下的度在她眼里变得很慢很慢，下一秒她的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扭，躲开了和自己只相差毫厘的锄头，然后一个单手撑后空翻稳住了身形。

接着，她一个闪身来到赵二狗身前，趁他没反应过来夺了他手里的锄头架在他脖子上，横眉冷对其余闹事的人喝道“我看谁还敢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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