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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夺走那个生命的人里有自己的一份，而且，确实出于故意。

无论那个人是善是恶，自己间接杀了人，这点无法改变。

整颗心脏都紧缩了起来，一想到这一点，那种难以言喻的恶心和恐惧再次猛烈的涌上了萧晨的心头，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如此无助，就好像自己正在从极高的地方笔直向深渊坠落下去一样。

自己杀人了。

脑海里全是这个念头，手心里全是粘腻的汗水。她终于忍不住地打开淋浴任由冷水当头浇下，强忍着环抱双手蜷缩成一团的冲动，将视线转向了镜子。

浴室镜子里照出的脸仓惶而狼狈，哪里还看得到一点点优雅的样子，水流把头发全都打湿了，惨白的脸色和哆嗦个不停的嘴唇简直就像……

“丧家之犬。”随着一抹忽然出现在身后的流金光彩，一只手强硬的将她从龙头下拉了出来，而另一只手则钳住她的下巴，用力扳过了她的脸。

单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但是现在萧晨已经无暇去顾及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了。恐惧，战栗，自我道德观的崩溃和如此狼狈的自己被看到的羞愤让她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再也不顾忌形象的拼命挣扎了起来，狠命试图从吉尔迦美什手中挣脱。然而魔术师永远无法与英灵匹敌，她拼尽全力的挣扎在吉尔迦美什面前并不比小孩子的玩闹更有威胁力。

萧晨只觉得眼前涌上了水雾，视线都模糊了，她的心脏好难过胃也好难过被拽着的手臂好痛全身好冷。原本挣扎的动作终于因为动摇地内心完全失去了力气。

整个人都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如果不是因为被吉尔迦美什拽着她简直就要瘫软在地上。如果说平时只是苦中作乐的抱怨的话，现在她内心中真的已然开始绝望。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穿越的是我？

为什么要经历这种事情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情感的闸门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萧晨觉得所有负面情绪一下子都涌了上来止也止不住，她好想缩进没人知道的地方大哭一场，但是却怎么也没办法扭过脸去，就连这个时候，她都不想在吉尔迦美什面前哭出来。

“这么快就开始绝望了吗？”

傲慢的声音传来，那话语中冰冷残酷的嘲弄与恶意让她颤抖得更厉害了，她再次试图挣脱他的手，却只是徒劳的让扳着她下巴的手臂更向着那个人倾了个角度。

“真是凄惨的表情，不过这样因绝望和痛苦而扭曲的脸，倒也意外的很不错呢。”石榴色的眸子细细的眯了，“……你到底在为什么痛苦呢？与道德相悖的罪恶感？还是对于命运的怨恨？又或者是，对于一时冲动同情心作祟的后悔？”

“……并不是一时冲动……”

“嗯？”

情绪混合得太复杂，就连萧晨自己现在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愤怒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了，她只觉得吉尔迦美什那和平时差不多的语气听在耳朵里是前所未遇的刺耳，而那种被喜欢的人嘲弄的感觉让她完全爆发了。

“不是一时冲动！那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是的我自己也接受不了！但是我不后悔！我一点也不后悔！”

是的，即使非常痛苦非常难受会被噩梦吓醒会绝望会恐惧，但是，并不后悔。

一点也不后悔。

就算再来一次，还是会这么做。

萧晨梗着脖子努力的睁大眼睛瞪着吉尔迦美什，这一刻她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是比自己强上百倍都不止的王者。隐藏在性格深处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所养成的倔强都浮了上来，哪怕那双石榴色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狼狈无比糟糕透顶，她也不原意在此时有任何示弱。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就在此刻，吉尔迦美什放开了掐着她下巴的手，修长的手指很轻柔的，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她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听见了这个男人不带丝毫傲慢和恶意的，极其平静的声音。

“……那么，为什么哭呢？”

她，哭了吗？

[正文14、13]

一天三次每次在自己床上醒来心情都极其不平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萧晨可以告诉你，这种感觉非常复杂，复杂到她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而且前两次还好，只要想到第三次她是因为什么情况才又躺回来的，她就觉得她这辈子再也没脸见人了。

“哭到体力耗尽睡着了什么……卧槽……太丢脸了……”完全没有从床上爬起来的动力，萧晨默默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这次已经不是丢脸了，她根本就是面子和里子一起丢光了。尼玛远坂时臣哭累了在吉尔迦美什怀里睡着了什么……这td都是谁写的段子要不要ooc的那么雷？！

而且还连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她现在拒绝去思考金闪究竟是用什么姿势把她拎回床上的和为什么她身上居然还盖着被子这个问题。

但是，但是，大哭了一场之后果然心情轻松了好多啊。虽然很累，但是那种纠结的情绪都被眼泪水冲走了的感觉真是久违了。而且现在想到虫爷的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虽然还是无法很快就接受，但是总算可以坦然面对了。毕竟虫爷对小樱做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原谅。

就当为民除害见义勇为了！——这么一想，心里果然好受多了。

……这么说来，自己当时情绪那么激昂最主要的原因根本就是长久积累的压力嘛。从穿越到现在近20年的压力一口气都爆发了，难怪那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