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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观道:“只是本寺藏有六脉神剑经,连正明、正淳他们也不知晓,却不知那姑苏慕容氏是如何得知。”
只听本参气愤愤的道:“这大轮明王也算是举世闻名的高僧了,怎能恁地不通情理,胆敢向本寺强要此经?正明,方丈师兄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此事后果非小。”
本因道:“本寺虽藏有此经,但说也惭愧,我们无一人能练成经上所载神功,枯荣师叔所参枯禅,是本寺的另一路神功,也当再假时日,方能大成。我们未练成神功,外人自不得而知,难道大轮明王竟有恃无恐,不怕这六脉神剑的绝学吗?”
枯荣冷冷的道:“谅来他对六脉神剑是不敢轻视的。他信中对那慕容先生何等钦敬,而这慕容先生又心仪此经,大轮明王自知轻重。只是他料到本寺并无出类拔萃的高人,宝经虽珍,但无人能够练成,那也枉然。”
本参大声道:“他如自己仰慕,相求借阅一观,咱们敬他是佛门高僧,最多不过婉言谢绝,也没什么大不了。最气人的,他竟要拿去烧化给死人,岂不太也小觑了天龙寺么?”
本相喟然叹道:“师弟倒不必因此生嗔着恼,我瞧那大明轮王并非妄人,他是想效法吴季扎墓上挂剑的遗意,看来他对那位慕容博先生钦仰之极,唉,良友已逝,不见故人……”说着缓缓摇头。
段正明道:“本相大师知道那慕容先生的为人么?”本相道:“我不知道。但想大明轮王是何等样人,能得他如此钦佩,慕容先生真非常人也。”说时悠然神往。
本因方丈道:“师叔估量敌势,咱们若非赶紧练成六脉神剑,只怕宝经难免为人所夺,天龙寺一败涂地。只是这神剑功夫以内力为主,实非急切间一蹴可成。正明,非是我们对誉儿所中邪毒袖手不理,就只怕大家内力耗损过多,强敌猝然而至,那就难以抵挡。看来誉儿所中邪毒虽深,但数日间性命无碍,这几天就让他在这里静养,伤势倘有急变,我们随时设法救治,待退了大敌之后,我们全力以赴,给他驱毒如何?”
段正明虽然担心段誉病势,但他究竟极识大体,知道天龙寺是大理段氏的根本。每逢皇室有难,天龙寺倾力赴援,总是转危为安。当年奸臣杨义贞杀上德帝篡位,全仗天龙寺会同忠臣高智升靖难平乱。大理段氏于五代石晋天福二年丁酉得国,至今一百五十八年,中间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社稷始终不坠,实与天龙寺稳镇京畿有莫大关连,今日天龙有警,与社稷遇危一般无二,当下说道:“方丈仁德,正明感激不已,但不知对付大轮明王,正明亦能稍尽绵薄么?”
本因沉吟道:“你是我段氏俗家第一高手,如能联手共御强敌,确能大增声威。可是你乃世俗之人,参与佛门弟子的争端,难免令大轮明王笑我天龙寺无人。”
枯荣忽道:“咱们倘若分别练那六脉神剑,不论是谁,终究内力不足,都是练不成的。我也曾想到一个取巧的法子,各人修习一脉,六人一齐出手。虽然以六敌一,胜之不武,但我们并非和他单独比武争雄,而是保经护寺,就算一百人斗他一人,却也说不得了。只是算来算去,天龙寺中再也寻不出第六个指力相当的好手来,正为此踌躇难决。正明,你就来凑凑数罢。只不过你须得剃个光头,改穿僧装才成。”他越说越快,似乎颇为兴奋,但语气仍是冷冰冰地。
段正明道:“皈依我佛,原是正明的素志,只是神剑秘奥,正明从未听闻,仓促之际,只怕……”
本参道:“这路剑法的基本功夫,你早就已经会了,只须记一记剑法便成。”
段正明不解,道:“请方丈指点。”
本因方丈道:“你且坐下。”段正明在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
本因道:“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剑。所谓六脉,即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说着从本观的蒲团后面取出一个卷轴。
本参接过,悬在壁上,卷轴舒开,帛面年深日久,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保定帝是一阳指的大行家,这‘六脉神剑经’以一阳指指力为根基,自是一看即明。
这时有沙弥来报:“拈花寺的黄眉僧带着徒弟来了。”
本因方丈忙亲自出迎,黄眉僧的到来无疑为天龙寺增加了助力,天龙寺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高手。
段正明一听有外人来,而那六脉神剑经却还挂着,小心地对枯荣大师道:“大师,要不要把剑谱收起来?”
枯荣漫不经心的:“没有一阳指为基础,其实外人是看不明白的,好了,我这给你落发,入我佛门,法名本尘。”说着就用枯禅功将段正明的头发像用剃刀剃似的割了去,那长发和头皮屑落了一地,段正明的头皮立时青光光的,自有小沙弥收拾了去。
段正明合什道:“谢师父赐名。”佛门不叙世俗辈份,本因方丈虽是保定帝的叔父,但保定帝受枯荣剃度,便成了本因的师弟。当下保定帝去换上了僧袖僧鞋,宛然便是一位有道高僧。
本尘看着进来的黄眉僧,只是朝他笑了笑,也不说话,但看到黄眉僧身后带发着僧袍之人时,脸色大变,那人正是四大恶人中的穷凶极恶云中鹤,此人行径听段誉说来十分神秘,段正明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抓段誉的是他,解救段誉的也是他。虽说段家名声是坏了,但不让段誉真的做出那禽兽之行来,倒还是要感谢此人的,风闻此人改邪归正,看来此事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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