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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开始,双胜乡领导成员会召开。
看了看在座诸人,董定方麻子脸露出笑容:“同志们,开会。今天是我到任乡党委书记后召开的第一次会议,与在座各位有的很熟,有的早就认识,有的则是刚刚接触。大家都介绍一下自己,咱们互相加深一下印象,也便于以后工作。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本人董定方,原周峪口乡乡长,现任双胜乡党委书记。刚参加工作时,我就到了周峪口,后来也到过其它乡镇和县政府办,五年前再次返回周峪口,出任周峪口乡党委副书记、政府乡长。”
“李晓禾,双胜乡党委副书记、政府乡长。”李晓禾的介绍非常简单。
“本人贾香兰,双胜乡党委委员、常务副乡长,我……”贾香兰的介绍要详细的多,比董定方的话还多,恨不得把她整个人解剖一遍。
可能是为了拍马屁,也可能是觉着“言多盖主”,在介绍完自己后,贾香兰又加了一句:“我一定服从双胜乡党委管理,在乡党委董书记领导下,认认真真做好本职工作。”
对于贾香兰的表演和表态,人们早就习以为常,否则就不是贾香兰了,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同反应。而董定方却给了她一个微笑,并微微点头,以示鼓励和肯定。
接下来的介绍,大同小异,只不过时间有长有短,但都没有过贾香兰时间的,也没人过董定方。
等到张全最后一个介绍完毕,董定方说了话:“很好,经过这么一介绍,大家都有了直观的认识,以后就更方便工作了。说起来,我和李乡长认识就比较早,还搭过班子,有的同志应该知道。”
得到此话,人们不禁心中暗道:岂止有的同志知道,我们都知道,你俩那点破事可以说是全县皆知。当然这只是人们心中的想法,却没敢说出来。
李晓禾明白,董定方这是在做提醒,让人们进而去想一些事情,也是在炫耀身份变化,也不无讥讽。这很符合董定方的性格,没什么了不起的,即使他姓董不说,人们也会琢磨一些事情的。
董定方又说:“互相已经介绍完毕,下面大家就汇报一下各自工作。”
汇报工作的顺序变了,和自我介绍时正好相反,不是由大到小,而是由小到大,第一个汇报的变成了张全。
从张全开始,人们依序汇报,汇报都相对简单。但在贾香兰汇报时,还是进行了适当拓展,用一些修饰语句,把本不多的工作量,说的很忙似的。
在贾香兰之后,轮到了李晓禾。他清清嗓子,汇报起来:“董书记、各位同志:我汇报一下乡政府工作。在年初的时候,双胜乡政府制定了全乡经济展方案,在全乡干部会议上获得了通过,近期规划正在实施当中。具体来说……”
李晓禾重点说了近期推进情况,提到了推进中的困难,指出了推进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还列出了解决的一些方法。尽管他力求简洁,但为了说清楚问题,还是花了十多分钟时间。虽然自己和董定方是老对头,但工作是工作,自己尽量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汇报工作也必须认真对待。
待李晓禾汇报毕,董定方表意见:“刚才听了同志们的汇报,感觉很好,感觉同志们做了好多工作,都在积极履职。对于工作中的事项,我暂不做评说,毕竟我才来了两周多,对于其中的好多过程不甚明了。在会后,党政办把大家的汇报材料收上来,一并交给我,我再慢慢细看。若是有什么需要交流的地方,再找同志们沟通。纵观大家的工作,尤其政府工作,都是围绕着整个经济展方案在做。对于这个方案我有所了解,但了解不多,现在趁着大家都在,就向诸位请教一番。周主任,先把方案的基础资料给我。”
“我……我没带,现在回去取。”周良面现尴尬之色。
“没带?”董定方眉头微皱,停了一下,又说,“好吧,快去快回。”
“诶。”答应一声,周良快步出了屋子。到了院里以后,疾步狂奔起来。
看着快跑动的身影,李晓禾又想起了周良去自己办公室的情形,那时也经常是跑的气喘吁吁。只不过那时大多是做个样子,而现在却是货真价实的真跑,关键他周良心里急呀。
自周良出去后,董定方便没再说话,其他人自也不能出声,就那样等着。
没让大家久等,也不敢让某人久等,周良小跑着进了屋子。来在董定方身侧,把一沓纸张递了过去:“书记,给您。”
董定方“哦”了一声,侧过脸去,拿起了最上面的文档。迅浏览一眼,连连点头:“嗯,不错,推进委员会。干工作就得这样,尤其重要工作,更要有模有样,成立一个机构也很有必要。我看看。”说着,念叨起了上面的内容,“双胜乡经济展推进委员会,是在乡党委领导下,由乡政府具体执行的机构。推进委员会只参与宏观布局,不干涉具体事务,具体事务由推进委员会办公室负责。”
读到这里,董定方掂着手中纸张,品评着:“很好,权责分开很有必要,党委就要管大局,不要参与具体工作,以免主次不分,权责不明。”然后继续读着上面内容,“推进委员会设主任、执行主任、副主任各一名,组员若干。主任赵强,赵……”读到这里,董定方停了下来。
怎么不读了?哦,这是要挑理了。李晓禾已经明白对方意思。
“周主任,前任书记走多长时间了?”董定方盯着周良。
“二十号,今天六号,十六天了。”周良忙道。
“前书记已经不在了半个多月,为什么还在推委会里,还让前书记领导着这个机构吗?”董定方质问着。
周良嘴唇动了几动,才说:“还没来得及换,也没领导通知。”
“还等通知?等谁通知?这还用通知吗?这本来就应该顺理成章的事。”董定方“啪”的一下,把纸张摔到桌子上,“你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工作还要不要推进?”
“我马上,马上去换。”周良急忙表态。
“早干什么去了?身为党、政办主任,就是党政大院的大管家,什么都应该想到前面,都应该替领导考虑。可你倒好,还要等着通知,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这个主任的,真怀疑你还能不能胜任这个岗位。”董定方声严色厉,“若是在此期间有上级领导检查,你要是拿出这个东西的话,领导怎么看?怎么看乡里工作,怎么看我这个乡党委书记?你的觉悟哪里去了,你的职业素养哪里去了?”
周良刚才本已冒汗,现在更是汗珠满脸,说话更加结巴:“书记,这是我考虑不周,我一定马上改正,以后也绝不犯这种错误。”
“说的是真心话吗?是吗?我看你就是故意作对,就是故意不服乡党委管理?就是想给党委领导难堪?这是多么浅显的事,你能不知道?二、三十年的公务员白当了?这些年做党政办主任,都是白吃干饭呢?”董定方拿起纸张,再次重重摔到桌子上,“你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反天了你。”
“啪”,纸张摔在桌上,但却好比击在周良心上。周良既紧张,又害怕,既苦恼,又无奈,还只得继续陪着小心:“书记,我绝不敢故意,真的。我就是考虑不周,就是还需要继续学习。谢谢书记的教导,我一定以此为戒,下不为例,我一定……”
感受着董定方的作派,看着周良奴颜婢膝的样子,李晓禾很不是滋味,他倒不是同情周良。周良属于随风倒性格,不具备应有的公务员操守,不忠于上司,永远都在钻营。像他这种人,不受人待见,被人申斥甚至胁迫也是肯定的,没什么可同情的。
李晓禾之所以不舒服,既是为自己,也是为赵强书记。董定方明知周良多年追随赵强,应该算是赵强的人,但却这么不留情面,分明就是削赵强的面子。也是在警告其他人:姓赵的已经走了,现在是我姓董的掌权,你们要认清形势。
当然,赵强毕竟走了,不在现场。董定方拿周良撒气,分明是警告自己:我董定方才是乡里一把手,你姓李的根本不算事。
虽然把董定方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但李晓禾却不便插话,他没有插话的理由。人家党委书记在指教党委办主任,跟你姓李的有半毛关系?既让人打了脸,还不能有所表示,李晓禾心里能舒服才怪。
“行了,行了。”听了诸多赔礼话,董定方很是不耐,烦躁的摆了摆手,“说什么没用,如何做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听辩解,只看行动。”
“是,是。”周良赶忙哈腰点头,“我一定服从董书记领导,一定尽到党办主任的义务。”
“大伙可都听着呢,希望你不要失言。”耍够了威风,董定方“哼”了一声,“会议都被你搅了,没法开,散会。”话毕,气咻咻的出了屋子。&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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