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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倒是没再下雪了，因而地上的痕迹都还在，殷红的血、黑色的泥和白色的雪混杂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6长亭抬眼环视四周，惊讶地现，城外四周是有小山坡的，山坡上还种了树，当树都披上一层银色的时候，看上去梦幻极了，就像是精灵世界里才会存在的东西。

这时候日光出来了，照耀在雪地上，恍惚间有种金光粼粼的感觉。

的确很好看。

6长亭心中一动，转头对朱棣道“不如在回燕王府之前，我先做个风水阵。”

朱棣惊讶，“做什么风水阵？”他并不能理解，这风水与这里有何关系。

6长亭笑着转身指了指城墙上的尸体，“靠死去的尸体来威慑敌人，其作用很快便会消失，而用之改成风水阵，日后胆敢来犯的蒙古兵，便会尝到苦头。相比之下，带给他们实质性的伤害，是不是更为重要呢？”

朱棣见他说得神采飞扬的模样，心中一动，语气充满兴味地问道“这也能做成风水阵？”

“能。”

“可需要风水物？”朱棣当先想到的，却是这城中可没有地方去买风水物。

“那铺子里卖的风水物更具有针对性，那是当现实环境无法达到制出风水阵的条件时，才需要用到的，而现在，这里天时人和地利，一切刚刚好，自然便不再需要那样的风水物了。”

朱棣眼底的兴味更浓了，他很好奇，6长亭能怎样来做这个风水阵，这是他头一次听见有人说，那些尸体还能这般用的。这时候，朱棣不由得想到了在中都时，从池塘中挖出来的尸骸和坛子。

“走吧，我们回去吧。”6长亭道。

“不现在做吗？”

“还要回去在脑中演练数遍，方可确保无一失。做风水阵也和打仗一眼，打仗不能贸然上前，风水阵也是如此，若是随手胡来，日后恐招来大祸患。”

朱棣点点头，深以为然。既然6长亭如此说，那他们归去便是，朱棣对这风水阵也实在期待得很，他期待着6长亭在他的跟前，再展露神奇的一面。

“在回去之前，我们先去营中将道衍接走。”

“啊。”6长亭轻轻应了一声，这会儿才想起了道衍。

两人回了城，将身后美景抛下了。他们来到营中，道衍正好从帐中出来，见到他们二人，不由一怔，“燕王，长亭。燕王可是前来视察营地的？”

朱棣摇了摇头，“我过来请道衍与我们同住。”

道衍犹豫了一下。

6长亭这时候才出声道“我们要换个地方落脚了。”

道衍顿时会意，便立即点头道“劳烦燕王了。”说着，便跟着6长亭二人一块儿出去了。待他们回到了宅邸之外，道衍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宅邸，随后6长亭注意到他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哪怕是再如何厉害的人物，也是会因环境的糟糕而愁啊。

入住到宅邸中之后，道衍便放松了不少。

当日用过饭食之后，6长亭便早早回到自己屋中去了，他得思考这个风水阵怎么才能做到最好。

6长亭离开得匆忙，道衍不由有些好奇，朱棣也并不隐瞒，直接对着他道“长亭说明日要改一改城门的风水。”

道衍笑了笑，“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改城门的风水了？”

朱棣淡淡道“就如同一些相士见了人第一面，便忍不住先为其相面一般，长亭见了可以改造风水的地方，自然也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道衍点头，“确是如此。”只是这时候的道衍根本不知道朱棣口中轻描淡写的改风水，究竟是怎样的改风水。

6长亭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好觉，满脑子都在模拟风水阵，这是他头一次做这样的风水大阵，虽然其结构并不复杂，但这个阵却将要起到极大的作用，因而能称得上是风水大阵。何况从前6长亭从不用人的尸做文章，而这一次却是要破例了。

不过或许这些尸体用来充作阵的一部分，也比悬挂城墙上要好。

6长亭闭了闭眼，将这些纷杂的思绪从脑子里排了出去。

翌日，6长亭赖床赖了一个上午，等他醒来的时候，才现时辰已经不早了。6长亭起身穿好衣衫，洗漱完毕后跨出门去，很轻易地便在厅堂中找到了朱棣和道衍的身影。

“今日怎么没有叫我？”6长亭走上前去道。因为厅堂之中唯有他们二人，6长亭说话便也没有顾忌太多。

朱棣递了杯热茶到他的手边，低声道“我想你昨日应当没有休息好，便想让你好生歇一歇。”

6长亭抿了口茶，“那我们得早些走了。”

朱棣惊讶，“这么快便往城外去？”

6长亭点了点头，“要赶在午时之前完成。”等到正午的时候，便是验证成果的时候，等到午夜，也是验证成果的时候。

朱棣当即站起身，并让程二取来了干粮塞到6长亭的手中，好让他吃些食物先垫垫肚子，免得待会儿饿得够呛。干粮虽然味道不太好，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6长亭自然也不矫情，大方地接了过来。等他们一同上了马车，6长亭便掏出干粮啃了起来，模样倒是像只啃萝卜的小兔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

实际上，6长亭只是觉得口干，吃得太大口会噎得慌。

等马车到达城门口的时候，6长亭也吃得差不多了，他将手中油纸团了起来，跳下马车，对程二招了招手，程二以为他有什么吩咐，便马上过来了。6长亭等他走近，便立即拉过了他的手，将油纸团塞进了他的掌心，随后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城外去了，口中还对旁边的士兵道“劳烦几位将城墙上的尸取下来。”

这头程二摊开手掌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这是还给他记着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