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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没关系,是人都会怕。可哪怕害怕,也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就像你今天这样。”
“无论是人神仙佛,还是妖魔鬼怪,只要杀多了,就不怕了。”
“你最怕的是什么?”
“狗。”林知北答道,“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
“那就先去当一个杀狗的屠夫吧,杀多了你就不怕了。”
……
饭馆中,林知北醉醺醺趴在桌上,嗤笑一声。
“老头,你告诉我杀多了就不怕了,后来又让我不要随便杀人,不觉得矛盾吗?”
沈心镜悲怆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息,他抱着酒坛看着戏台的方向,神色复杂起来。
他很羡慕沈心镜,知道自已仇人是谁,并且有能力报仇。
后来他调查了很久,才知道那个身着银甲的青年是谁。
周武,安平军少将军。
战功不够屠村来凑,这是安平军心照不宣的规矩,从来没有人去管,因为死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平民。
而下面人为了讨好周武,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周武可以为了战功屠戮平民,梨香镇的幕后者同样将方圆数十里屠戮一空,只为培养想要的命格。
命师,高高在上,从不在乎凡人的死活。
他们修自已的命,又掌控别人的命。
“这是什么狗屁世道……”
林知北一头栽到桌子上,酩酊大醉。
入夜后,他摇摇晃晃起身,来到孙仁家外用力敲门,那急促的节奏如同报丧。
孙仁吓得躲在被窝里,根本不敢开门,敲门声忽然停止,许久没有动静,他小心翼翼从被窝里探头,看到林知北站在床边后,直接吓晕过去。
林知北一巴掌将孙仁打醒,孙仁见林知北还在,急忙往后缩贴着墙角。
“道长,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为什么要杀我?”林知北问道。
“这是梨香镇的规矩,凡是有外人来都要杀死,绝不能走漏消息。”孙仁颤声答道。
“谁定的规矩?”林知北又问。
孙仁顿时犹豫起来,显然不敢说出那位幕后者。
林知北俯身慢慢往前凑,喉咙里发出阵阵怪笑,“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找你索命吧。”
“我说,我说!”孙仁彻底崩溃,“是江阴城的城主,他把方圆五十里的百姓都杀了,只留下了梨香镇。”
孙仁用力扇着自已的脸,嚎啕大哭,“道长,我知道我们不对。别说您鄙夷我们,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已恶心。可我们只是些小老百姓,而且我们的妻儿老小都在他们手中,我们不做不行啊。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们一马吧。”
“那你们就可以杀别人,难道别人就该死?”林知北冷声质问。
孙仁顿时语塞。
林知北叹了一声,“你们为了活下去没错,我也没错,可有时候两件对的事碰在一起,就是大错特错。这个时候就不论对错,只论生死了。你们的命不由我来决定,自求多福吧。”
林知北来到戏台外,沈心镜依旧静静站在戏台上,他将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沈心镜。
“这些人生也有理,死亦有道。他们是生是死,都交由你来决定。”
沈心镜苦笑起来,“原来我如今的不幸,都是因为那位城主。这些人是帮凶,却也是和我一样身不由已的可怜人,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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