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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希,如果你是想谈麦文……”
“什么?”龙泽希困惑地问,“怎么会说到麦文?”
“我看得出,你不喜欢她。”
“真是荒谬。”
“你被我看透了。”她又说。
“我和麦文又没什么不快,她和我们要谈的事根本不相干。”龙宁沉默下来,开始脱靴子。
“龙宁,我收到一封嘉莉写的信。”
她迟迟没有回应。
“很诡异的一封短信,带有恐吓意味,是从法庭精神疗养中心寄来的。”龙泽希停顿片刻,看着龙宁把一只靴子脱到粗毛地毯上。“这封信是想告诉我们,她会在受审期间制造大堆麻烦,当然这也不是多么出人意料的事,不过,我……”望着她拽掉湿袜子、揉着苍白的脚掌,龙泽希结巴起来,“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有心理准备。”
龙宁自顾解了腰带,拉开长裤拉链,像是没听见龙泽希的话。她从头顶脱去脏污的衬衫,扔到地上,只穿着运动胸罩和棉内裤走向浴室。她的身体结实美丽,龙泽希不禁看得呆了,直到听见冲水声。
龙泽希似乎从未留意过她那饱满的嘴唇、胸脯、如猎弓般强健的手臂和双腿,或许因为他始终拒绝正视她的性取向,不肯去了解她的生活方式。一瞬间,她与嘉莉如胶似漆的亲密场景闪过脑海,龙泽希顿觉羞愧、迷惘。一个女人想与我外甥女亲密接触,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龙宁在浴室里待了很久,龙泽希知道她有意如此。她正在苦苦思索该如何应对他们即将讨论的话题。也许她正在生气,一会儿会将怒意一股脑地泄在他身上,而片刻后她走出浴室时却显得十分冷静。她穿着乐市消防局的t恤——这让他情绪更加低落——身上散着柠檬的清香。
“我知道这与我无关。”龙泽希望着她t恤前襟的标志说。
“麦文给我的。”她答道。
“哦。”
“你说得没错,泽希,这跟你没关系。”
“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老是不吸取教训……”龙泽希开始生气。
“吸取教训?”她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是要蓄意激怒龙泽希。
“关于和同事上床这件事。”
龙泽希爆了,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几乎没有证据就妄下定论确实有失公允,但他真的很担心龙宁。
“只是有人送我一件t恤,怎么就忽然变成我跟人家睡觉了?哦,精彩的推理,龙医生,”龙宁也火了,“还有,你没有资格指责别人跟同事上床,也不瞧瞧你现在跟谁住在一起,嗯?”
若非衣着单薄,龙泽希相信她早就冲出去了。她背对龙泽希站着,望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一边气呼呼地擦泪。他试图挽回局面,事情展到这般田地实在不是龙泽希的初衷。
“我们都累了,”龙泽希轻声说,“真是可怕的一天。这下嘉莉可称心了,她果真让我们对立起来。”
龙宁一动不动,只伸手擦着泪水,后背像一堵坚硬的石墙。
“我不是在暗示你跟麦文上床,”龙泽希继续说,“只是警告你要当心受到伤害、失足坠入深渊……因为这种事不难预料。”
她转身望向龙泽希,眼含挑衅。“你什么意思,这种事是不难预料?”她继续追问,“她是同性恋者?我倒从没听她提过。”
“珍珍知道了一定很不好受,”龙泽希说,“毕竟是普通人。”
她坐在床尾,似乎不听到答案就绝不罢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不是褊狭,麦文是男是女在我看来并不重要,我也不清楚她的性取向。但万一你们互相吸引呢?任何人都可能被你或她吸引,不是吗?你们都那么美丽、强势、聪明而且勇敢。我只想提醒你,她是你的上司,龙宁。”
龙泽希的语气变得强硬,一颗心怦枰直跳,“然后呢?你是否要从一个政府机构再调到另一个,直到你的事业完蛋为止?不管你爱不爱听,这就是我的观点,虽然我最不愿提起它。”
龙宁静静注视着龙泽希,眼里再度泛起泪光。这次她没有擦拭,任泪水沿脸颊滚落,沾湿了麦文送她的t恤前襟。
“对不起,龙宁,”龙泽希轻声说,“我知道你的艰难。”
她扭过头去,静静地流泪。他们就这样沉默着。她颤抖着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爱过女人吗?”她问龙泽希。
“我爱你。”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没谈过恋爱,”龙泽希说,“应该是没有。”
“你在回避问题。”
“我没有敷衍。”
“你可以吗?”
“可以什么?”
“爱女人?”她追问。
“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似乎了解得太少,”龙泽希尽可能诚实,“也许因为我大脑的这部分功能已经失效了。”
“这与你的大脑无关。”
我不知该说什么。
“提醒你,我和两个男人上过床,”她说,“我知道两者的差别。”
“龙宁,你不必向我透露这些细节。”
“我的私生活应该不只是案情吧。”
“很快就是了,”龙泽希回到正题,“你认为嘉莉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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