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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第2页）

  &1dquo;阿娘，我头晕的厉害，一整夜都象躺在船上一样，眼前也有些模糊，看什么都象镶了一圈模模糊糊的宽边儿。”

  李桐抱着阿娘的胳膊，有气无力。

  她要从姜家决裂出来，要从姜焕璋手里逃出去，必须得到阿娘的支持，没有阿娘的支持，她要做的事一件也做不了。

  要让阿娘支持她，就得让阿娘看到从前被她拼命瞒下来、伤透了她的心和身的那些真相。

  张太太脸色变了，&1dquo;去请大夫没有？昨天就这样了？你怎么没说？”

  &1dquo;阿娘，我不想让您担心，我以为养几天就能好，可是&he11ip;&he11ip;阿娘，我实在撑不住了。”李桐头往后倒，张太太吓的声音都变了，&1dquo;阿囡！阿囡你别吓阿娘！”

  吓坏了的张太太连声吩咐，多请几个大夫来会诊。

  一共请来了三位大夫：外伤圣手胡大夫，以及京城名医赵大夫和退了休的太医孙大夫，最后一个来的孙太医，是姜焕璋陪着进来的。

  三位大夫每个人都诊了两三遍脉，眉头拧成了大疙瘩，嘀嘀咕咕商量了三四回，年纪最大的孙太医这才捻着胡须话道：&1dquo;大奶奶头部受损，脑髓震动，以至于气机逆乱、气行不畅，化热化火，症见头痛眩晕、烦躁不眠，所谓头者，jīng明之府&he11ip;&he11ip;”

  &1dquo;先生这些医经我听不懂，您只说要不要紧，能不能治好。”张太太打断孙太医的长篇大论。

  姜焕璋眉头紧蹙，看着闭目后仰的李桐，眼睛里笼上了一层yīn郁，印象中，她好象是跌过一跤，可是很快就好了，难道他记错了？还是，不一样了？

  &1dquo;要紧！当然要紧！大奶奶伤在头上，头，jīng明之府！怎么能不要紧？”孙太医一脸凝重。

  张太太心都快碎了，&1dquo;能治好吗？”

  &1dquo;大奶奶这病以调理气机为主，先用丹栀逍遥散吃几副看看，此病须得静养，平心静气，少思少虑，若能听听佛经佛法就更好了，一旦气机平复畅通了，也就好了。”

  孙太医回头看向赵大夫和胡大夫，两人一起冲他点头，表示和他意见完全一致。

  &1dquo;孙先生这意思，我姑娘这病能治好？不会有事？”

  &1dquo;大奶奶还年青，正是生机勃勃的时候，只要能平心静气，少思少虑，那就不会有事。只是，一定要平心静气，少思少虑。”

  孙太医的话里打了埋伏，他人老成jīng，见过的腌臜污秽事儿太多了。这头能磕成这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钱太多了最易招祸，李家又只有这孤女寡母&he11ip;&he11ip;唉，能平心静气肯定能好，可要平心静气&he11ip;&he11ip;只怕不容易吧。

  姜焕璋陪几位大夫往外间开药方，张太太看着女儿，心疼的如刀割一般。

  &1dquo;阿娘，你多陪我一会儿，吃了午饭再走，好不好？”李桐真想再搬回李家，和阿娘在一起，再不分开。

  &1dquo;好！”张太太喉咙哽住了。

  送走大夫，姜焕璋进来，将药方递给张太太，叫过水莲，仔细询问跌倒时流的血多不多，是当时就晕过去了，还是过一会儿才晕过去的，什么时候醒的，醒的时候大奶奶神志可清醒，这几天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he11ip;&he11ip;

  只问的李桐心惊胆寒、如披冰水，姜焕璋粗通医术她是知道的。

  水莲度着李桐的意思，只要没有人可以对质的地方，就往重了说：&1dquo;&he11ip;&he11ip;刚清醒的时候，大奶奶呆呆的，象傻子一样，叫她她也不理，好象听不见一样，指着东西，张着嘴却说不出话，要想半天才能说出名字&he11ip;&he11ip;

  不一样的地方&he11ip;&he11ip;跟从前比，大奶奶有点呆，常常两眼直，眼里空空的，很吓人&he11ip;&he11ip;

  有一点点动静都能吓着她，还有，大奶奶这几天几乎没笑过，经常木木的呆，呆的时候，看着不象活人，象个空壳子&he11ip;&he11ip;”

  姜焕璋紧盯着水莲的神色一句接一句追问，张太太眯眼看着姜焕璋，眼角嘴边一丝丝都是冷厉，当着她的面，就敢这样放肆的审问水莲，他不相信囡囡，也没把她放眼里。

  姜焕璋的审问让她心里寒意渐起，水莲的话，又让她一颗心抽抽的疼，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姜焕璋越问，脸上的神qíng越难堪尴尬，垂下头，跪到张太太面前，痛心疾道：&1dquo;阿娘，是我没照顾好阿桐，我对不起阿桐，更对不起您！阿娘，我这心里&he11ip;&he11ip;疼的难受，只恨自己不能替阿桐受这场大罪。我&he11ip;&he11ip;”

  姜焕璋难过的泪水涟涟，说不下去了。

  &1dquo;人有旦夕祸福，这怎么能怪你？你是好孩子，阿娘知道，快起来。”张太太脸上洋溢的都是感动，伸手去扶姜焕璋，姜焕璋顺势站起来。

  李桐垂着眼帘，不敢看姜焕璋，她眼里肯定全是鄙夷和愤怒，她不敢抬眼，她怕他看到。

  &1dquo;这一阵子请阿娘多来陪陪阿桐，只要阿桐能好，只要阿桐高兴，我&he11ip;&he11ip;让我做什么都行，”

  姜焕璋垂手侍立，恭谨诚恳，张太太一脸疼爱的拍了拍他的胳膊，&1dquo;好孩子，你去忙吧，阿桐这里有我呢，阿桐肯定没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去吧。”

  姜焕璋出了屋，李桐暗暗舒了口气，她在他面前卑微了几十年，现在面对他，她还是象对着一座山，只是，这一回，无论如何，她不能再让这座山压到她和阿娘头上，她一定要把这座山从她和阿娘面前铲走，扔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