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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普通人家还是别去松山书院了!我看太学也是极好的,都是八品之下官员和平民的子弟。”
“都是吴山长的错!以前松山书院哪有现在的事!”
货郎拿出一根根干稻草,穿过咸鱼的鱼鳃,再系个扣,方便客人拎着就走。
“轻点扑腾,上面的盐粒都要掉了。”妇人一边叮嘱,一边和同伴们议论此事。
晚来的摊贩插嘴道:“一条咸鱼,哪够家里吃的?不如买些昆布?价格还便宜。”
摊贩见众人只顾着八卦,没人理他,便大声吆喝:“我这还有个新鲜出炉的大消息,你们想不想听?”
拎着咸鱼的妇人扭过身:“有多新鲜?”
摊贩露出八颗牙齿,笑道:“保准整个市集,没其他人知道。”
“你先说说看。”
摊贩:“今日朝会上,蒋御史把松山书院的事给参了,说是影响京都学习风气,难以做天下表率。当今圣上便命松山书院自查,虽然是私学,没个固定规程。但若是靠走后门进去的,不得在招生榜上出现。”
“圣上英明!”
两个刚下朝的官员从熙熙攘攘的集市中穿过,挤出一头细汗。
“早上才生的事,不到中午,就从宫中传到了市井。唉。”李郎中掏出手帕擦汗。
蒋御史的朝服被百姓们挤得皱皱巴巴的,额间掉落几缕碎,柔和了冷硬的气质:“圣人和佟贵妃的私房话,都能被传出来,何况是朝堂上的事?”
好不容易才挤出市集,李郎中长舒口气:“你是真敢参本子!明知松山书院身后站着的是佟太师,你还敢去硬碰硬。”
“这本就是我身为御史的职责。”蒋御史从街旁饮品摊子,买了两杯秦牛乳,递上一杯给李郎中,“永昌侯夫人不惜用自己的名声,和长子的前途,递给我一把刀。我焉能不用?”
李郎中接过牛乳,翻白眼道:“佟太师地位稳若磐石,岂能轻易撼动?你想以蚁吞象,还是多要保重自身才好。”
“我知晓的。”蒋御史喝了一口秦牛乳,戏谑道,“《本草图经》有云,水牛乳凉,秦牛乳温,其肉皆寒也。你瞧,我都没敢请你吃牛肉,只敢请你一杯秦牛乳,在这深秋时节,畅饮一番。”
李郎中把牛乳一饮而尽,没好气道:“你就是想请吃牛肉,我也不敢吃呀!今日若是吃了,明日咱俩都得被人参一本。”
“哈哈哈。”两人大声齐笑,然后在路口告别。
松山书院的吴山长,可就没这两人的好心情。
自从收到圣上的旨意后,佟太师便对他闭门不见。
“大伯,我不管!不出现在招生榜上,我还怎么入学?怎么见人?不得被李明德他们笑话死?”吴法天气囊囊地坐在凳子上。
吴山长一个头两个大,又不忍心对吴家的独苗脾气,只能温声劝慰:“圣人正盯着松山书院呢!堂长黎清河已被卸职,佟太师又不肯见我。此时,你如何还能当这个出头鸟?”
吴法天框框拍桌:“都是苏玄明一家的错!害了少言兄,还害了我们!”
“嗯,待风平浪静后,我们再收拾他。我同太学那头说好了,你先退学,再去太学念书。等风波过去了,我再把你转回来。”
吴山长眸色深深,他和太学祭酒聊了那么多,可不光光只为了吴法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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