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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的新娘一（第4页）

这一看，恐惧密密麻麻爬满后背，脊骨

生寒。

旁边哪里还有什么人。

原本苏安然站过的地方空空如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只剩雨声。

又或许从始至终，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雨中片片蛙声，只剩姜九歌。

她不由得捏紧手中唯一的伞柄，攥得指尖发青，心沉到谷底。

又一道雷劈下，照亮桥头红衣女子的全貌。

红衣女子咧开嘴角：“……谁家新嫁娘，替我把命偿。”

笑着唱出后半句，她转过头，赫然顶着一张姜九歌的脸。

再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

看清那张脸时，姜九歌顿感头皮发麻，感觉刚才那道雷延滞着，劈到了她身上。

顷刻间，她被劈晕过去，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姜九歌眼前是撒着银光的幽蓝湖面。

她站上桥头，代替原来的红衣女子。

只不过姜九歌没有笑。

她脸上毫无表情，连眼睛也忘记眨，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大雨越发急切，伴着越来越近的鼓声，催发出人心底的躁郁。

河面开始剧烈翻涌，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跑出来。

姜九歌手一松，纸伞随风飘入河中，转眼间，被河底的东西吞没。

一把伞可不够它们吃。

它们越发急躁，拼命挣扎着想出来，想吃更多东西。

没了伞的遮挡，大雨肆无忌惮淋在姜九歌身上，在她浅色的裙边开出点点红梅。

“红梅”越来越多，不一会便将衣裙彻底染红，像一身崭新的嫁衣。

原来下的不是雨，而是血。

姜九歌

若无所觉，只紧盯着桥下。

底下的河水充满吸引力，诱导她纵身往下跃。

她的确打算如此做，唇角缓缓漾开一抹笑。

原本清冷的眼底，漫上痴女对情郎的眷恋。

汹涌可怖的河水映入眼中，变成无比温和的模样，仿若情人怀抱，要接住她。

鼓点声越来越急，催促着姜九歌投身这份温暖。

头顶上突然出现一柄纸伞。

姜九歌眼底的痴恋还未消散。

她眉心微蹙，疑惑抬起头，像是要看清，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来坏她好事。

抬头过程中，没有血雨侵蚀，她恢复一丝神智。

认出来人后，姜九歌先是一惊，又觉得实在巧，眼底慢慢染上喜悦。

撑伞人一身水墨道袍，衣着清雅，相貌却硬生生将朴素至极的装扮，衬出高不可攀的贵气。

姜九歌见过他，他是白逸鹤。

她笑问：“仙师，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她才想起白逸鹤大概并不认识自己，便开口想解释：“仙师大概不认识我，我是来自玄极宗的……”

“姜姑娘。”

白逸鹤打断她，笑道，“我们曾经见过，我记得你。”

他的声线清润，平复姜九歌心底的烦躁，连耳边隐约的鼓点声，也完全隐匿。

姜九歌仰头去看头顶的伞。

伞底一片素白，令人安心。

空中的血雨还没靠近伞面，便被远远弹开。

是以小小一把伞，两人同撑时，也不必担心被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