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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穿着月白色绣淡粉芙蓉窄袖襦裙,腰间挂着一块白玉配饰,头上插着一支并蒂莲步摇簪,缀以金色流苏,衬着巴掌大的瓜子脸和水汪汪的眼睛,十分的美丽。因为是问到夜澈,向来直爽的她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说到师兄,我倒要向你道歉了。”若雪取碍事的笠帽,一脸歉意:“我其实可以告诉师兄你喜欢他的,说不定我还可以做个红娘,但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我怕我自作主张,反而事得其反,所以一直没有开口。”
曲妍儿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释然了。
“至于夜伯母,你放心好了,以后绝对是个好婆婆,你只要看严大嫂和夜伯母相处的多么融洽,就知道我不会骗你了。”若雪打她:“等你以后嫁过去,一定也会和夜伯母情同母女。”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曲妍儿嘴上嗔怪若雪,自己却笑了。
若雪想了想,建议道:“你还是早点向师兄表明心迹吧,他着实老大不小了,再说你们也都熟识对方,真结为夫妻,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要强上许多。”
曲妍儿把玩着香包,好似在琢磨,半晌之后对若雪附耳道:“一对着师兄,我的胆子不知怎的就变小了,还是你帮我告诉他吧。”
“你确定?”若雪觉得很奇妙,像曲妍儿这种尿坑都能拿出来分享的熊孩子,居然也有胆怯的一天?
“近乡情怯嘛,你个小屁孩肯定不懂。”曲妍儿说的一脸臭屁。
若雪伸手挠她:“我是不懂,但你确定要得罪媒人吗?还没勾搭上师兄呢,你就想将媒人扔过墙呐?”
“不敢不敢,你若真帮我勾搭上师兄,我一定准备大礼谢你。”曲妍儿连忙求饶,又急不可耐地道:“你动作可要快点,不然就麻烦了。”
嗯?一听这话就是有内幕,若雪用眼睛逼供,快说!
曲妍儿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身子,斜眼看着若雪道:“我也是挺有行情的,这次一见到表哥,他就对我说喜欢我,假如我愿意,他便差人去我家提亲,让两家来个亲上加亲。”
“这可使不得。”表哥是风大舅的次子,为人生的斯文秀气,若雪觉得其它都没问题,但关健他和曲妍儿是表兄妹啊,从优生学的角度考虑,只能投反对票。
时表兄妹成亲的多了去了,曲妍儿没有这方面的顾忌,见若雪不赞成,她便开始挥无穷的想像力:“为什么啊?难不成你喜欢表哥,怕我横刀夺爱?”
“横刀夺爱个鬼,你哪只眼看到我喜欢表哥?”若雪一脸黑线,开始捧打鸳鸯:“那你嫁表哥好了,师兄另配美娇娘。”
“不行,我忍痛割爱将表哥让给你吧,我还是嫁师兄好了。”夜澈果然是曲妍儿的死穴,十个表哥都抵不上他。
“你果然是皮痒了。”
两个姑娘在马车里小声的嬉戏打闹,一点也没防备隔墙有耳。
但当到了风家大宅,卫离又过来督促若雪戴上笠帽,低声问了一句:“风逸有我好吗?”
这厮,死性不改!若雪瞪了他一眼,连带想起早上的事,仇旧帐加一起,恨不得将他拍进土里,再狠狠踩上几脚。偷看书信也就罢了,连姑娘家的小话都要窃听,他是哪个星球的人啊?
卫离犹未自觉:“你若是瞎眼看上他,我一定吐血而亡。”
“你这话对着妍表姐说去,她铁定以为行情又涨了,有两位表哥为她争风吃醋。”若雪冷哼着给他提议。
“哦,说起妍儿,我深感羞愧,我这个表哥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她,太失职了!不如这样吧,明儿我陪你去找师兄,你给他做个大媒,权当答谢他这两日对你的照顾,如何?”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至于是什么居心,那就不得而知了,若雪趁着没人注意,抬脚踹他:“让开,不爱跟小心眼的二货说话。”
……
尽管有风三娘和风五妹的事横在中间,但风家大宅的气氛还算良好,众人都绝口不提这糟心事,只管将逗人开心的事拿出来逗。风五妹也识,言道要照料生病的孩子,只露了一脸便去了。
蒋家几位姑娘全都病了。
风老夫人今日身着姜黄暗花祥云纹马面裙,头上戴着绣花额带,气色虽不如上次见着红润,但大抵不错,依旧雍容而慈祥。对于令自己两个闺女绝裂的始作俑者若雪,半句指责的话也没有,还笑言委屈她了。
委屈不委屈什么的,若雪倒没放在心上,尽管她一心融入这个社会,但前世的某些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比较冷情,喜欢独来独往,不如真正的古人重视家族亲情和一些人情来往。
觉得不对盘的亲戚,她认为可以一刀切,老死不相往来更好,但像风二姐他们,却是选择委曲求全的方法,以保住家族的名誉和自己的名声。总的来说,一半是出于家丑不可外扬,一半是出于家族的团结性。
现代人动不动就拼爹拼银子拼老公拼孩子,古代人除了拼以上几样,须得多拼一样,那就是家族。
一大家子人用完午膳,天热,倦了的人便去房间小憩,精力旺盛者则移驾到凉亭和水榭去玩乐。
风家是书香世家,几位姑娘也不能大字不识,所以请了先生在家相授学问,平日里抚琴吟诗,扑蝶绣花,闲了还可以蹴鞠荡秋千,棋,斗斗草什么的。不过天热,蹴鞠就免了,蹴几局还不得热死人。
若雪教几位姑娘五指棋,简明扼要的讲了游戏规则,大家就捉对厮杀去了。本想做两副扑克斗地主,想想又算了。
起先,卫离一直腻在她身边。可若雪担心他一时忘形,会对她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再加上先前表兄们玩射覆,行酒令,他也喝了不少清酒,如玉的脸上泛着可口的薄红,黑漆漆的桃花眼淡淡斜挑,勾魂摄魄,眸中星星点点的光芒氤氲着一层水汽,荡漾着无尽的旖旎风情和迷离。
酒意微醺的他,显得既邪魅又妖娆,危险又迷人,浑身散着无穷无尽的男性魅力,引得人想学蛾投火般靠近他。
若雪不经意的现,有好几位表姐的目光虽然闪闪躲躲,却不停的追逐着他,脸上都显出一丝痴迷和羞怯。
为了从火坑解救诸位表姐妹,若雪只好找了个理由哄他去稍事休息。
不料,才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离水榭不远的西院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这尖叫声犹如警笛一般,惊得若雪等人神经一绷。
“生什么事了?”曲妍儿和风家的姑娘们面面相觑。
若雪微皱起眉,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将手中的玉指一扔:“去看看。”
她们还未到西院,就看到几位丫鬟婆子慌里慌张的往西院而去,曲妍儿拦住一位青衣婆子,刚要问生何事了,耳中就听见风五妹高八度的嗓门响起:“我不活了——”
她高亢的声音拉的长长的,尾音直上天际,堪比海豚音,久久不来。
所有人还来不及皱眉,风五妹终于换了一口气:“让我死了算了!真是家门不幸啊,竟有人做出这等丑事……呜呜……”然后她就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凄厉无比。
“生什么事了?”风家几位主子,连带着做客的风二姐和风三娘也一脸疑窦来到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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