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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月上中天。
马倌在外侯着,沈镜微一点头示意,独自进去。
宝马配良舍,将军府皆是军营出身,懂马惜马,给踏雪安排在最干净敞亮的单间。
萧珏抚摸着踏雪鬃毛,踏雪蹭他,出咴咴啼鸣。
沈镜在旁悄然望着:“不开心么?”
萧珏面上并无一丝重逢的欣喜。
他收回手,轻描淡写道:“无功不受禄。”
不得不承认,萧珏漂亮,屈指可数那种漂亮。
红浪翻滚撩人心弦,冷淡疏离不遑多让。
沈镜扬眉:“殿下近日剑法大有进步,这是奖励。”
萧珏寒潭一样的眸子紧紧盯着沈镜,靠近一步,质问:“沈镜,沈将军,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镜能想做什么,她无比坦诚道:“这马本就是殿下的,我不过物归原主。”
萧珏谛视着她,半晌,突然低低一笑,重复道:“物归原主。”
“唰——”
他拔出佩剑,沈镜武功高强,并不畏惧他出招,是以一动未动,静观其变。而萧珏并未冲沈镜出剑,剑尖对准了那匹汗血宝马。
“噗——”
一剑封喉,鲜血四溅。
宝马轰然倒地,尘土飞扬。
萧珏转回身,一道血痕,从下至上贯穿脸颊,夜风猎猎,掀起衣摆。
那眼瞳黑洞洞的,是化不开的浓墨,是吸纳罪恶的万丈深渊。
声音仍带着笑,听来却森森泛凉:“将军,在孤这里,不存在什么归主投诚。良驹投过新主,孤再不会要,算计过孤的人,孤再不会信任。不论你在盘算什么,都可以适可而止了。”
*
二月初十,萧阎诞辰,宫中大摆宴席。
夕阳晚照,马车骨碌碌碾过大街小巷,停在红砖绿瓦的巍峨宫门前。
见是将军府的马车,各位赴宴的大臣家眷偷偷窥看,他们对流言十分好奇!
先下车是一位青衫女子,面容清丽,气质沉稳,不是沈镜是谁?
她未用脚踏,同样没给后来人准备。
众臣眼睁睁看着那原本金尊玉贵,身虚体弱的废太子,只能和她一样,粗鲁地跳蹦着地!
而沈镜就在一旁看着,扶都没扶一把!
传言断不可信!
二人并排往殿内走。
萧珏偷瞄沈镜,见她一派从容,心烦意燥。
那夜冲动,其实推算过各种后果。
勃然大怒,悄然远离,亦或嘲讽挖苦……
唯独没想到,她像什么都没生一样,一切如常!
倒令萧珏不上不下,一口气尬在那里。
蔺清欢眼下还不是皇后,但婚帖已经互换,只差个婚礼形式,因此座位设在萧阎身边。
萧阎先致辞,随后二人一同向众臣举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丝竹管弦,吹拉弹唱,袅袅仙乐,不绝于耳。
酒过三巡,气氛放开,推杯换盏,和乐融融。
一紫衣公子端着酒杯,晃晃悠悠来到沈镜这桌,对着萧珏,结结巴巴道:“敬将军夫人一杯。”
哄堂大笑,萧珏一下子成为众人视线焦点。
就连高座上那两位,也侧望过来。
此情此景,在原著中一模一样生过。
那紫衣公子是萧阎伴读,礼部侍郎洪真,从来和萧珏不对付。原著中他来取笑灌酒,沈镜没管,于是殿上越来越多闻风而动,最后萧珏被灌到烂醉如泥,没有反抗能力时,被几个纨绔子弟扒了衣服看到底是不是男人,受尽侮辱。
沈镜把玩着酒杯,一时没动作。
洪真见此壮胆,一切按原著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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