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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文清君晃着他那把破折扇道，&ldo;我在天庭见你怀抱天枢行径亲密，忍不住就下来瞧瞧，远着瞧总不如近看真切。&rdo;难道本仙君在地上受罪，一干仙僚们都在云头上看热闹？我抽了抽面皮，道：&ldo;你如何瞧见的？&rdo;衡文道：&ldo;天庭日子散淡，难免寂寞。命格有面观尘镜，能看世间事。偶尔带携我一观。&rdo;命格老儿手中竟还藏着这样的东西，不知道除了衡文，他还捎上谁一起看镜子。一想到我抱着天枢渡气喂药时，天上正有数双眼睛盯着，本仙君的老脸忍不住起热。&ldo;你从镜子里瞧见，该晓得我下界后过得什么日子。你此番下界，你玉帝派遣，还是私下凡界？&rdo;本仙君与衡元相交数千年，他的脾气我早晓得，嘴上虽刻薄，一定是见我在人间实在太惨，才特意下凡帮我一把儿。衡文悠然道，&ldo;命格星君琐事甚多，无暇顾及此处。南明帝君此世是位枭雄，玉帝恐你如无仙术打不过他，需有位协助。算来算去，仙界还就数我闲些，你我比他人熟些，于是派我下来。&rdo;衡元下界后，借故在边镇回尚川的沿途偶遇东郡王与李思明，与这两人在打尖的茶棚下闲话兵法局势。衡文清君是哪个？天庭上监世间学问的上君。略说个言把几句便将东郡王唬得头晕眼花，直呼先生天人也，三延四请将这尊大神请到了家。此算诓耶？不诓耶？玉帝。本仙君近日对玉帝颇多积怨，竟是我错了。玉帝虽偶尔缺德，却依然仙德巍峨，英明仁慈。让衡文下界，如雪中送参汤，忒仁慈；如与猛虎赐双翼，忒英明。本仙君与衡文在荷花池畔站着，将他上看下看，满心欢喜。衡文望着我一笑，&ldo;我此次下界，用的还是你那时给我取的名字赵衡。&rdo;我嘿然笑了数声，忽然想起件事情，&ldo;给你安置的卧房在何处，带我去看看，认个路。&rdo;衡文欣然引我前去，原来就在出了涵院左首的正厢内。夜色内朦胧看房内，看不出什么来。摸索到床边，本仙君坐下，不由得叹道：&ldo;见到床就想睡，这些天没睡过好觉。&rdo;衡文道：&ldo;想睡你就睡下，横竖李思明还和天枢在一张床上。天亮前我渡你回去。&rdo;本仙君没和他客气。这几日白天折腾，晚上还要惦记天枢在旁边，翻身的时候别压着，睡着的时候别梗着颈子，打鼾把他惊着。牵三挂四，不得塌实。本仙君翻身上床，在内侧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衡文在我身边躺下，我道，&ldo;索性你每晚将我提出来，让李思明陪着天枢睡罢了。本仙君自去寻床睡。&rdo;衡文悠悠道：&ldo;你这是什么话，与天枢星君夜夜同榻，你还挑三拣四，不怕天雷轰你。我在天上看你搂着天枢渡药送气，颇得意趣，怎的到我面前却妆起门面来。&rdo;将头凑到本仙君耳侧，低声道：&ldo;你得天枢星君仙泽，心元可动否。&rdo;我伸手揽住衡文，半撑起身子涎笑道，&ldo;天枢虽清秀，怎比得上衡文清君淡雅绝代天界第一的风华。有清君在身侧，宋珧眼中岂会再容其他乎。宋珧几千年只有一条贼心，想与清君一夕巫山。清君如应了……&rdo;衡文低低道，&ldo;我应了你，如何。&rdo;本仙君将涎笑一收，一本正经道，&ldo;你应了我，然后天兵骤降，将你我拿回天庭。玉帝对清君定会开恩，关一关降一降，顶多降做个和我一样大小的元君。宋珧轻则在诛仙台上喀啦一声，重则喀啦后再落道天闪，彻底干净。&rdo;衡文抬手将我撞回枕上，道：&ldo;你晓得其中利害，与天枢两相对时便记着分寸，设劫的反入了劫，下场是什么你想得出。到时候我也未必保得了你。&rdo;原来是怕本仙君渡了几口气和天枢渡出了情。我打个哈欠道，&ldo;你放心罢，我在凡间的时候算名的就说我命犯孤鸾，是个百世无妻的命，投胎一百回也没谁会看上我。我和你说过没，我上天庭之前……&rdo;衡文口齿含混道：&ldo;嗯，说过数遍了……&rdo;翻了个身，沉寂无声。本仙君皱眉道，&ldo;你还没听完，怎么知道我要说哪桩事，张口就道听过数遍了。&rdo;忒不给兄弟面子。衡文应也不应一声，看情形是--睡着了。本仙君无奈叹气，翻身向内。那件事情，我兴许确实，说给他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