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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粒闻言,虽未回一字,眉眼之间却舒展开来。
此事敲定,念无相便要动身要往黑云镇去。
下了明镜台,容茂鹤将谷粒带回自己洞府,又抬手封上禁制,才递给她两张天阶的保命符,又严肃下了师命。
“此行事关重大,师父不担心你会吃亏,但切记,不可行事过于冒进。”
谷粒乖巧点头,将那符纸上的朱文反复研读,顿觉技痒,抬手便想试着画出来,被她师父一巴掌打落。
“不要命了?为师化神境时才勉强画出来的符,你固元境凑什么热闹?”
容茂鹤又觉得这徒弟毛手毛脚,难堪大任了。
他苦口婆心:“去了青城山,万事听佛子调遣,你不可拿主意,知道吗?”说完,又想起这两人关系匪浅,眉头皱成一团,“最重要的是,这回不可再欺辱佛子!除却任务,你还得与他保持距离。”
谷粒觉得从天而降好大一口黑锅砸自己脑袋上,瞠目结舌。
容茂鹤只当她这是不满,怒其不争地摆手示意人滚蛋。
眼不见为净。
谷粒转身便没了人影,丝毫不带一点留恋。
……
念无相比谷粒早出几个时辰,但最后先到黑云镇的还是谷粒。
连阴雨让空气都带上潮湿的霉味儿。
凡人酒肆里的酒母池也出了些小差池,店家正请了店里的修士用术法帮忙修补。
谷粒懒洋洋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眼神时不时往酒肆前的小空地上瞄。传送法阵就在那里,念无相进城应该算是必经之地。
二两小酒喝得她志得意满,盘算着不给念无相留歇脚时间,抓到人就绑了往青城山上空一飞,连人带请柬扔下就回来。
谷粒正傻乐呢,袖兜里的滚滚突然有了动静。
这家伙平时白天都睡得像死猪一样,如今天色尚早,却从她袖中溜达着上了肩头,站起身子,形成圆球远眺。
谷粒顺着它的目光,缓缓问:“是不是嗅到那臭和尚了?”
滚滚吱吱吱个没完。
谷粒撑着桌子起身,指尖绵软带过一瓶佳酿,一个转身,顺势靠在二楼的阑干上。
念无相果然孑然立在酒肆楼下,与先前几次见面不同,他穿一身赤褐色的僧衣,只在右手袖子的部位添了一块旧衣的“贴净”【1】,算是这身僧衣的坏色【2】。
他眉眼尽敛,肤色被这僧衣的颜色衬得越白,甚至恍惚间让谷粒生出一种“妖孽”的感觉。
她得承认,这和尚很适合红色。
念无相似乎是先察觉到她的气息,特意等在楼下的。谷粒倚着凭栏,像是没了骨头,一身酒气显得她更是颓靡疏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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