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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门突然咔哒一声响,正偷乐的阮歆娇惊了一跳,下意识从床头摸了个东西握在手里——是个玻璃杯,杀伤力还是有一点的。
她把被子拉起来遮住自己,往床角缩了缩,同时警惕地往四周扫了一遍——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房间根本不是她前天住的那个。
天呐,到底什么情况?到底谁把她送回来的?洗手间里的是自己人吗?
那扇门在她心惊肉跳的注视下缓缓打开——关彻披着睡袍走出来,看到她防备的姿势,微微一怔。
阮歆娇的惊恐已经瞬间转变成了抑制不住的惊喜,把杯子随手一扔爬起来,在床上跑了两下,直接往他身上跳。
关彻连忙张开手臂接住她,阮歆娇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腿夹住他的腰,高兴地笑出声来。
“你怎么真的在啊!”
关彻的眉眼间也染上笑意,把她抱回床上,斜倚在床头,语气颇显轻松地道:“还有假的吗?”
所以昨天是真的看到他了吗?那霸王硬上弓那一处呢?
阮歆娇嘿嘿笑了两声,扒在他身上,扬起小脸看他:“我昨天梦见想那个什么你来着。”
她说得一脸羞涩欢喜,关彻垂眸看她一眼,道:“不是梦。”
原来是真的啊……阮歆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天呐,她喝多了居然真的在他面前化身*了?
她努力消化了几秒钟,还是难以相信:“我真的把你绑起来了吗?”
关彻顿了顿,明白过来,昨晚跟他闹完,她大概真的又做过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怎么喝那么多酒?”他适时转开话题。
“玩得太嗨了,就多喝了点……”阮歆娇玩着他的手指,停了一会儿,又语调平平道,“因为我不开心。《刺青》的角色我准备了很久,还以为已经十拿九稳了呢,结果还是丢了。”
她脑袋靠在关彻的肩窝里,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不过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我还是应该脚踏实地一步步来,不能急功近利。孟水岚的演技确实比我好,导演选择她也是情理之中,我还得再多磨磨。”
关彻安慰似的摸摸她的头,阮歆娇把他的手拉过来亲了又亲,突然一咕噜爬起来,骑到他腰上,往他身上一趴,悄声说:“我想那个那个……”
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关彻心头也是一动,眸光暗了暗,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却故意反问:“哪个?”
“就是这个……”阮歆娇笑得一脸娇羞,在他刚刚剃干净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又去咬他耳朵。
关彻一手扶住她,一手撑在床上,往上挪了挪,背靠在床头。
这个姿势还没试过诶……阮歆娇两手扶着他的肩膀,咬着嘴唇看他:“你让我在上面吗?”
“你不是想这样吗?”关彻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气息却有些灼人,搁着衣服握住她的腰,手心也是烫的。
阮歆娇有点兴奋,也有点羞赧,慢慢凑到他嘴边,吻住他,小声咕隆一句:“那一会儿我没力气了,你要帮我哦。”
“嗯……”关彻竟真的被动地坐着,手虚虚扶着她的腰,由她来主导。
☆、第51章章
而在翠玉那一面,她并不见得容易说话些:她委婉地辞谢了一些求婚的人,这一个呢,在她视为举止不娴雅,那一个呢,在她视为衣服不整洁;这一个书法恶劣,那一个不知道读诗或者做诗又出了韵;总而言之,这些人都有点儿短处。她那样滑稽地形容尽致,使得她父母终于也笑起来,只得用世上最恭敬的礼貌,把那些自以为业已置足东床的倒霉求婚者送出门外。
末了,他们的父母,都因为他们谢绝一切,固执己见,弄得叫起苦来。杜夫人和关夫人,大概是格外留心婚姻,所以晚上做的梦还是白天在心里想的事。这些梦,有一件格外使他们关心。关夫人梦见她儿子明珠的胸前,挂着一片碧色晶莹回光可鉴的翡翠牌子;杜夫人呢,梦见她女儿颈上佩着一粒最精美的无价夜光珠。这两个梦究竟有什么意旨呢?关夫人的那一个,是预报明珠在馆阁里的荣华吗?杜夫人的,是说翠玉会在园里或者在灶的砖缝里找得着什么宝贝吗?这样一种解释不是全没有条理的,好几个人都觉得高兴;但是那两位贤德的夫人,却都在梦里看出一些于婚姻有利的隐语,以为她们的儿女不久便各自会打定主意。哪里知道明珠和翠玉偏偏愈加固执己见,那个预兆竟成了不灵验的了。
关杜两人虽然都没有梦见什么,不过看见这样一种坚持都很诧异,因为婚姻这种正经事,少年人向来没有这样的坚决的嫌忌;所以他们便疑心这种拒绝力也许是从一种先入为主的成见而来;但是明珠从没有垂青过什么少女,而翠玉的窗外也从没有什么少年人走过。这两家只费了几天的察访都相信这件事了。杜夫人和关夫人便格外深信梦里的预兆。
这两位夫人各自到佛寺里去找住持详梦了。这佛寺是一座好看的庙宇:锯齿形的屋脊,圆的窗子,四处都是朱漆的和装金的,墙壁上挂满了还愿的匾对,旗杆上飘着种种画着龙蛇和妖怪的绸幡,许多一千多年的大树遮着阳光。杜夫人在神像前面烧过了金箔和檀香之后,那和尚便说翠玉应当配夜光珠,而对于关夫人,他却说明珠应当配翡翠:只要把两件宝贝合在一起就可以结束一切的难题目。这种意义模糊的答复两位夫人都不大称心,便都回家去了;因为各人走的路道不同,所以在佛寺并没有会面。从此他们的狐疑莫决比以前更大了。
谁知某一天,翠玉正在高阁边凭栏闲立,刚好明珠这时候,也一样倚在自己那一面的栏杆边。
这天的气候正好,天上没有一丝儿云;又没有一丝儿风,可以摇动一片树叶,所以关杜两家的那个池塘的水也没有一丝儿波纹,比镜子还来得明净。偶尔有两条鲤鱼轻轻地旋转一下,便在水面上画出一个立刻平静的圆涡;两岸的树木在水面上反映出来,真切得使人辨不清那排倒影和那排真树;竟可以说是一排倒栽的树的根和一排绝无二致的真树的根胶在一块儿;也可以说是一座因相思伤感而自沉的林子;因此游鱼像是在树间出没,飞鸟像是在水底翱翔,翠玉正瞧着这一副明净境界来散心,忽然望见了对面那座高楼从瓮门下面透过这面来的倒影,便向界墙那面的半个池塘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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