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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睡梦中醒来,头一次,脑袋居然没有一丝疼痛的余韵,往常哪次离魂回来,脑袋和心脏不是疼一会方才罢休。
是皇后的缘故吧。
其实他早就应该猜到,既然这事跟皇后有关,皇后这里应当也藏着治疗他离魂症的法子。
进而,他想到了渡一大师,大师临走前那些话何尝不是在提醒他,可惜他一直抵触来这里,根本就没有联想到。
长长吁一口气,不管怎样,现在想到为时不晚。
皇上睫毛微动,转动眸子,正想撑着胳膊坐起来,倏忽,察觉旁边躺了个毛绒绒的东西,他顿了下,转头往旁边看去。
陈以祯躺在那里,双眼微闭,瓷白的脸蛋倚在胳肘窝里,垫着脸蛋微微陷进去一点,嘴巴却又微微嘟起,殷红的唇瓣好似抹了蜜一般牢牢吸引着他的视线,窗外的阳光浅浅透过来一条,捋得细细的,好似一条璀璨的带子,缓慢落在她眼下,鼻头上,给那张瓷白的小脸渡上一层洁白的光晕。
微微晃神,皇上收回视线,转向一旁,过了会,又悄无声息移过去。
这次认认真真看了很长时间。
而后,他垂下眼帘,咳嗽了一声。
陈以祯被这动静给惊醒了,她抬起头,迷迷蒙蒙抬起手,拳成一个肉窝状,揉了揉眼睛。
放下手,对上皇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她“啊”一声,“皇上,您醒了。”
皇上:“嗯。”
顿了顿,他漫不经心问道:“你怎么睡在这?”
陈以祯心里默默吐槽:还不是你占了我的床榻,刚刚给你打扇又累了。
哦对,打扇——
她低下头,手里的扇子没了,忙晃动脑袋左右寻找,最后,地上好似躺着那么一团熟悉的东西。
迅速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扇子,抬起头,对上皇上的视线,虚虚一笑,“皇上,您热不热,臣妾给您打扇。”
说着,她呼啦呼啦给他扇起来。
微微拧眉,皇上往后靠了靠,躲开她这冒失性子,然后才察觉到室内居然十分凝滞闷热。
他掀起身上的薄毯子,穿上鞋下床,拧眉问:“钟粹宫怎么这般闷热?”
陈以祯扭扭捏捏走过来,一脸歉意道:“请皇上恕罪,是臣妾招待不周,只是臣妾实在没有法子,钟粹宫的冰用完了,这几日臣妾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皇上若是嫌闷热,不如咱们出去走走,钟粹宫附近不远处有个小池塘,那边还挺凉快的。”
皇上沉默地看她,陈以祯回以一脸真诚的歉疚。
皇上垂眸瞥见她手中的团扇,额间被汗水渗透了的零散碎发,以及领子处隐约可见的湿痕。
联想到便是这个环境,皇后硬挺着给自己打扇。
还有,醒来时看见的场景,他沉默了。
他偏头,对外高喊:“荣盛!”
转眼功夫,荣盛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还有昏睡的印子,红通通的,在那张白花花的脸上分外显眼,他弯腰讨笑:“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皇上训斥荣盛,“皇后这边的冰怎么会不足,司务监怎么做事的?将司务监总管叫过来,朕要好好问问他。”
“是!”荣盛垂下眼眸,心下大震。
陈以祯同样难掩诧异,她承认,她的确有将这一切瘫在皇上跟前,希望他多少照顾一二的想法,只是在她的想法中,皇上或许会抬手帮助她一二,但应不会太过在意,但是瞧现在这个样子,他好似有追究到底的势头啊。
联想到今日发生的事,皇上最近有点奇怪啊……
她心下谨慎,应对起来更是忐忑小心。
荣盛走后,皇上在室内环视了一圈,啧,这次总算有个皇后居所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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