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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德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他一站稳脚跟,便迫不及待的想回乡迎娶心爱的姑娘。
他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寄了无数封信回去,他知汪招娣不识字,只知自己和海平德、小弟的名字,即便汪招娣没有回信,他也不觉奇怪。
海平德练了一手好丹青,像是画连环画一样当做家书寄了回去,海平德和汪招娣之间,总是他说的多。
好在他也不需要汪招娣说什么,海平德只想她过得好一些,谁说得多、做的多,都只是小事。
待他要归乡的前几日,南方突水患,他只得听从圣命前去治理,但小弟却是得了空可以回乡。
海平德便在临行前对着小弟千叮咛万嘱,说要照顾好他的姊姊,又回屋拿了一沓子连环画,还有近些年他存下的银钱出来。
嘱咐着让他带回去,让汪招娣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辛苦,闲暇时也可看些连环画解闷。
小弟笑着道别了他。
可等到海平德平定水患,了结手边的事后回乡,却只见小弟关在家中,执笔的右手被打断,再也不能提笔写字,浑身狼狈不堪的模样。
海平德心中一惊,又没有见到汪招娣的人影,顿时察觉不妙,他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小弟悲愤的看着他,眼泪自他黝黑的脸上滑落,他一面哭,一面告知海平德姊姊已经死了。
小弟方回乡,就见自家母亲坐在门前,一见到他便有些心虚,但当时他也未注意到,只顾着将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孝敬母亲,又问汪招娣在哪儿。
母亲很平淡的告诉他,汪招娣进城做卖针线和编织的活去了。
小弟当时还在想他姊姊真辛苦,回头一定要将姊姊接到京城去。
可他等了一日,直到月色浓厚时,也未见汪招娣回来,小弟便又去问母亲,得知路途遥远,汪招娣常是一去两三日。
母亲这话一出,小弟顿时察觉到不对,他姊姊针线活和编织活做得都不多,平素只在村子里卖。
若是一次存了不少进城去卖,依汪招娣的性子决计不可能是在城里的客栈留宿。
汪招娣早已养成一块铜板掰成两块花的性子,不可能再去住那于她而言算是天价的客栈。
是夜,小弟辗转反侧后,穿上衣物准备进城去找汪招娣,却隐约听见母亲和父亲的对话。
母亲的声音里充满了惶恐不安,她问:阿赐回来了,那死丫头的事要是被现怎么办?
小弟似乎是听见了父亲低声咒骂了一句,而后再说:那你不是说那丫头去了城里,那就让他去城里找,我看他找不找得到!
母亲又说:阿赐现在是大官,海家那小子也是大官,只怕这事是包不住了!
父亲答:阿赐都是大官,明个就让他把我们接到京城去享福,至于那丫头,说她跟别人跑了,你这妇人,一定要编的像一点!
小弟越听,心越凉,他直觉汪招娣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他历经官场浮沉,心知直接去问,定是问不出什么,便在后半夜,等着爹娘入睡后,翻墙跑出了家。
他摸着黑往村外走,他想,汪招娣不管在不在城里,总是要亲眼看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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