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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爪裹着劲风擦着常珺耳边而过,下刻便被她身侧半人的高的狐狸咬下,只听一声厉啸,鬼影再度淡进浓雾中。
常珺目光微凝,手挽剑花荡开向她飞扑而来的鬼奴,下一瞬便又有数不清的鬼奴自浓雾之中现身,如不间断地狂风向她袭来。
常珺不晓得这雾中到底藏了多少鬼奴,只机械地提剑劈刺。
五分多钟以前,浓雾中分明什么都瞧不见,常珺绷着神经将灵识铺开,白狐显现在她的肩上。
一人一狐在雾中探查了许久,周身只凝聚着阴森的鬼气,半点鬼影也瞧不见。
蓦然,常珺眼前忽地闪过一孩童的身影,再一定神望去,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
她方想上前几步去瞧个清楚,后脑忽的生风,她下意识侧身,只见一只苍白的鬼手擦过脸侧。
与鬼爪一道出现的,是孩童嬉闹的笑声回荡。
常珺四下望去,就见方才闪过孩童身影的位置上出现了一身穿花袄粉雕玉琢的小孩,小孩的脖子上挂着长命锁,手上捏着摇鼓,笑得天真。
打眼望去,若不是身处在诡异的荒村之中,那孩童倒真是天真无邪的模样。
常珺背后冷汗津津,腿边的白狐亦是龇着牙,俨然一副戒备的模样。
但听孩童手中的摇鼓转动出清脆的声响,常珺周身顿时浮现数不清的鬼影,可当常珺再度望向孩童,只见其站立的位置空无一物。
四周的鬼奴不会留给她疑惑的机会,瞬间便扑了上来。
鬼奴密密麻麻不知疲倦地冲上来,不论被荡开多少回,下一刻总有许多的鬼奴再度袭来。
而这浓雾中分明瞧不见半点影子,可鬼奴总是自刁钻的地方探身而出,叫常珺防不胜防。
常珺心中着急,也顾不得旁的,旋身扔出两张爆破符,只听轰的巨响,浓雾被炸开一道口子。
耳边又是一声孩童的嬉笑,眼前的浓雾再度覆上。
此刻的常珺那儿还不晓得这是那孩童作怪,秉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她和白狐一道,不断地破开浓雾去找寻的孩童的身影。
可一人一狐找了半晌,也并未找见后者,只有越来越多的鬼奴自浓雾中飞身而出。
常珺紧抿着唇,面容冷厉,抬剑拦腰劈在面前鬼奴身上,后者登时化作黑烟浸入浓雾中。
正当常珺方欲一剑斩开浓雾时,眼前忽地飘下落叶,待她侧目望去,周身不知何时忽地出现了翠绿的落叶。
每片落叶之上都覆着一层荧光,当落叶散落进浓雾中,常珺讶异的现原先厚重的雾气竟肉眼可见的开始消散。
常珺心中存疑,当即拔剑,却见簌簌落叶飘在她肩头时化作点点银光浮动在她周身。
常珺虽不晓得这落叶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晓得这落叶大抵是伤不到她的,旋即又将注意重新放回浓雾里。
有股清风缓缓地自她身后吹来,逐渐吹散浓雾。
常珺打眼一瞧,浓雾中分明没有任何鬼影,她心中疑惑正浓,骤然间闻见身后有轻微地拨动摇鼓的声音。
胜邪剑身一震,常珺听声辨位,利落地将胜邪掷出,银蛇半途中自剑身中钻出,二者分两道一同朝斜左飞去。
常珺手捻御雷符,果不其然在浓雾消散的前一刻看到了孩童的身影,胜邪剑势狠厉,直直地自孩童额顶劈下。
然,孩童看向常珺,咧着嘴向她露出个古怪地笑来,小小的声音顿时化作云烟。
那缥缈的烟雾将将要消散时,见其身后陡然出现一巨大的银蛇张口就将那股云烟吞入腹中。
常珺心中松了一气,快步上前,隔着银蛇银光闪闪的鳞片去看那股云烟,其不断地在蛇腹中横冲直撞,却并未对银蛇造成伤害。
不多时,云烟便再度凝聚成了孩童的模样,这回常珺离得近,看得亦是清楚,孩童的眼睛竟是诡异的红色。
那孩童狠狠地盯着常珺,再度摇起摇鼓,可他摇了半晌,也未见半点鬼奴的影子,登时气急败坏地拍打着似铜墙铁壁的蛇腹。
“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双猩红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常珺。
常珺倒也不怕,同他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她这才想起有些死前怀有孕的女鬼死后化作厉鬼,腹中的胎儿会亦是会化作鬼婴。
只是常珺并未在总局的古籍上见过关于鬼婴还能成长的记载,她对于蛇腹中的孩童本是持有狐疑态度。
可他既能像寻常的鬼一样随意化作烟雾,又能操纵鬼奴,身后亦无影子,常珺想不把他纳入鬼魂一类都难。
“阿姊,”乖巧站在常珺身边已变成寻常大小的白狐忽地在灵识中开口,“这是鬼童,我以前在山里见过。”
白狐一说,常珺便有了印象,可在她的印象里,鬼童一般都是因鬼气的原因长得不大好看,而眼前的鬼童却是粉雕玉琢,长得像个团子似的。
而总局记载中的鬼童,皆是食血食肉长大,画像里全是一副狰狞的野兽模样。
白狐扒拉着常珺的裤脚想要往上爬,常珺见状,收起胜邪,一手将其抱在怀中。
白狐亲昵地蹭蹭常珺的手,又道:“阿姊,我以前在山里见到有人会拿着肉喂给鬼童吃,只要两三年,鬼婴就能长到这么大。”
白狐一面在神识中和常珺传音,一面用小爪子比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对于此刻的白狐来说是个巨大的圆。
常珺见它胡乱飞舞的爪子,心中轻松不少,唇角也露出了笑,可此地毕竟不易久留,她立即将银蛇收回胜邪中,回身就往祠堂赶去。
将整个祖祠笼罩在内的钵盂已裂了一道细长的缝,其上还有逐渐扩大的势头。
蒋云桦手持禅杖立在门边,盯着钵盂上的裂缝看了许久,身后不断地传来源德略显虚弱的咳声。
他心中着急,可他毕竟不是器修,不大晓得怎样修补法器,只得不间断的用佛光去补裂缝。
身侧忽地刮来阵阵清风,回荡在蒋云桦身边的清风越刮越强烈,隐隐有变成狂风的趋势。
清风刮的他灰色的僧袍猎猎作响,耳上坠下的金环随着清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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