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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过还会听到这个名字。
穆山显的眼神暗了暗,轻轻捏住了谢景的下巴。那力道其实并不重,但还是迫使对方抬起了脸,用那涣散的目光和他视线相对。
“你在叫谁?”他声音微哑,“再说一遍。”
谢景仰着头,努力眯起眼试图辨认眼前的人,可惜瞳孔还是没有焦距。这个视角下,穆山显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肩膀处瓷白的皮肤,脖颈上突出的动脉和血管也在微微起伏,一跳一跳的。
是生命在搏动。
“……滚。”他拍开了穆山显的手。
那不耐烦的语气,显然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穆山显轻笑,帮他绑好了安全带。
“已经滚了,别怕。”
他轻轻拍了拍谢景的侧脸,静静地看了两秒,才开车驶向谢家的方向。
宋秋萍披上外套开门时,脸上还带着意外。
客厅的挂钟显示是十点多,他们都已经准备休息了,没想到谢景会回来。
还是被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半抱着进来的。
宋秋萍握着刚接完热水的杯子,连滚烫的温度都没察觉,用余光偷偷地打量着对方。
她轻轻咳了咳,温和问:“你是?”
其实对方刚进门时就做过自我介绍,不过那会儿她一门心思都在谢景身上,根本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但现在看来,长得帅,个子高,年纪相仿,性格看上去也挺稳重……
她心里一下敲起了警钟。
也不怪她紧张,现在全家人对谢景的性向都接受良好,但对他的眼光还是不敢恭维。
“穆山显。”对方放下水杯,“肃穆的穆。”
宋秋萍把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
穆这个姓不常见,金铃市里叫得出名的也就只有一家。
她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慢慢和缓了下来,多了一丝温情,“上次见你爷爷,还是在他老人家七十大寿的生日宴上,怎么样,他身体还好吗?”
“除了腿脚不太利索,其他都好。”
宋秋萍点了点头。
谢家和穆家没什么交情,但宋秋萍曾经和穆正松的女儿一起留过学,那段时间关系十分亲厚,回国后也时不时地保持着联系。直到后来,穆山显的父母在海难中意外去世……
宋秋萍难过伤心之余,也有意向去看看好友留下的孩子,可是女儿和女婿双双过世后,穆老爷子性格越古怪孤僻,宋秋萍也担心惹出他的伤心事,两家关系就这样淡了下来。
二十年过去,这段往事除了她,几乎都没人再想起、提起。
刚才手忙脚乱的,她一直没注意,直到此刻才现,穆山显的眉眼确实有几分像他母亲。
穆山显的母亲比宋秋萍大几岁,她的独生子也比小景大三岁。
当年她们还在读书时,曾经戏言过,以后去福利院领养两个小孩,她们一起养着。姐姐妹妹,大妈妈和小妈妈,正好凑成四口之家。
从产房被推出来时,宋秋萍知道是个男孩,还大哭了一场。当时姐姐已经去世,她们玩笑时说养两个女儿,竟然一个都没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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