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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轻轻笑了起来,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脸,&ldo;要不,别上飞机了,乔哥那里我去说。&rdo;我故意白了他一眼,而後甩掉他的手,温暖的掌心终於失去了温度,空荡荡的,跟这鬼天气一样冰冷。&ldo;我该走了。&rdo;我转身就要上车,他的手掌跟著递了上来,习惯性地遮挡在我的头顶上,目送著我坐进後车厢。&ldo;到了给我个电话。&rdo;他俯身亲了我一下。&ldo;程俊。&rdo;我忽然叫住他。&ldo;恩?&rdo;他听到我叫他再一次低下身。我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肩膀,使劲朝下一拉,冲上前主动吻住了他的双唇。&ldo;再见啊。&rdo;看著他意犹未尽地一舔嘴唇,我忍不住笑了起来,&ldo;笨蛋!&rdo;将他推出车,砰一声从里面关紧车门,我甚至连车窗也没有拉下来,就急急催著司机开车。眼泪在引擎响起的那一刻流了下来,我看著车窗外依旧什麽都不知道的他,他似乎还在为刚才的吻别而窃喜著,手指抚在嘴唇边,满脸洋溢著笑容。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他的笑容了,我会记下他今天的模样,记下他因为我一个吻而傻笑不己的这个模样。程俊,再见了。到了机场,等了十分锺後,老太爷派出的车又将我接回了医院。这是家私立医院,连晓芙住在病房,而我被安排住进了她的隔壁。&ldo;不能住远一点吗?&rdo;我问著站在我面前的老太爷。&ldo;放心吧,只要你不走出这个房间,没有人会知道这里住著个活体移植眼角膜的捐献者。&rdo;老太爷的声音听来冰冷冷的,&ldo;你找到朋友来接你了吗?&rdo;&ldo;恩,他明晚能到。&rdo;&ldo;有需要帮助的你可以叫照顾你的护士来找我。&rdo;&ldo;谢谢。&rdo;&ldo;马上就要做手术了,你准备一下。&rdo;&ldo;是。&rdo;老太爷离开病房,没过多久就有人陆续进来,我最後看到的人是麻醉师。在闭上眼前,我侧过脸看著那堵隔在两个房间中的白墙,我知道他就在那里,离我不过几米远。&ldo;程俊……&rdo;失去知觉前,我轻轻唤著他的名字,好象这样就能安心一点似的。再醒来,我的眼前包著白纱布,世界是一片黑暗,即使拆了纱布,也一样吧。我自嘲著笑了一声,慢慢坐起身。看不见更无法知道时间,我只能静静坐著,等待护士进来的时候问下现在是几点。也不知道这麽坐了多久,终於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ldo;请问,现在是几点?&rdo;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连声音都有点沙哑。&ldo;晚上八点了哦。你睡了很久,饿不饿?&rdo;护士小姐讲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应该是个华人吧。&ldo;有一点。&rdo;&ldo;不过你看不到,所以得我喂你吃,不介意吧?&rdo;&ldo;麻烦了。&rdo;&ldo;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rdo;护士小姐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ldo;对了,白老先生让我转告你,手术很成功。&rdo;&ldo;恩,那就好。&rdo;我的双手不自禁地捏紧了被子,&ldo;隔壁现在有人吗?&rdo;&ldo;一个小时前都走了,现在剩下一个年轻人陪著连小姐聊天呢。&rdo;&ldo;是不是黑头发,棕色眼睛,很帅的那个?&rdo;&ldo;对啊,你也认识吗?&rdo;&ldo;我不认识,只是以前见过。&rdo;我抬起头笑了一下,&ldo;不好意思,我饿了,能吃饭了吗?&rdo;&ldo;啊,可以可以,不好意思,我这就去取饭。&rdo;护士小姐的脚步声匆匆离开房间,顺著走廊奔远了。我叹了口气,继续坐在床上,努力想听隔壁是否能传来声音,可惜什麽都听不到。第二天晚上,老爷子将许默然带进了病房,他将机票留下後就走了,房间里只听得到粗重的喘息声,隐隐带著怒气。&ldo;你眼睛怎麽了?&rdo;我听到许默然压地极低的声音,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ldo;老太爷没告诉你?&rdo;&ldo;那个老头子在机场接我上车,说送我来医院找你,但是什麽都没跟我说,他只让我问你。所以,你告诉你,你眼睛到底怎麽了?程俊呢?他死哪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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