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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舒晏一下子站起来,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险些往下掉,“可是你没穿衣服啊胭胭!”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没有控制好,音量有些大,店里的其他人在听见他的这句话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对面的女孩儿。
噫……明明穿着衣服的啊。
大家都很疑惑。
白舒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坐下来,又放低了声音,“胭胭,你,你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穿就钻到人家被窝里去呢?”
白舒晏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隐隐有些发疼。
“……不可以吗?”胭胭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当然不可以。”他艰难出声。
白舒晏顿时想给自己来一巴掌,这事儿啊,说到底还是怨他。
胭胭早就将她作为人时的一切全都忘记了,她只是一只玉灵,在进入谢家之前,也是和他一起待在西山那个方寸之地,那里住着的,除了精怪还是精怪,哪有什么人烟啊。
即便是后来到了谢家,她也多半是被锁在谢家的阁楼密室里,又有几个机会能真正与人接触?
她活了那么多年,却仍然如一张白纸,不曾知晓人事,又哪里晓得男女之别?
而他又是个男人,平时自然也没有想过和她说这些东西。
“怪我……”白舒晏摘了眼镜,捂住脸。
阿胭看见他这副模样,一下子就吓住了,小蛋糕也不敢吃了,“胖虎,我是不是真的要被他赶出来啦?”
她的眼圈一下又红了。
“不会的不会的!”白舒晏连忙安慰。
“反正,反正吃亏的是你,又不是他!”
阿胭看着他,“我吃亏?什么吃亏?”
“……”白舒晏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究竟应该怎么跟她科普女孩子方面的知识。
憋了半天,他才叹了一口气,“胭胭,你得尽快融入这里的生活。”
他说:“你需要朋友。”
特别是女性朋友。
“你就是我的朋友呀。”阿胭对他笑,那双漆黑的眼瞳里好像凝着月亮的华光。
“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她把一块小蛋糕推到他面前。
白舒晏微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忽然就熨帖了些,暖暖的。
他们当然是最好的朋友。
这数百年的岁月,他尝过太多的心酸,也经历过太多的坎坷,来时便是孑然一身,然而所幸,他认识了阿胭。
因为她一直都在,所以他从不曾孤独。
昔年他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成为别人的新娘,于是他的整颗心都空了,从此浑浑噩噩多少年,不知世上多少事,幸而阿胭她一直陪着他。
他所有的风光,所有的狼狈,她都目睹过,也一直不曾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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