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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婳:“作为新年小礼物,送给你~”
梁闻序:“那我送你什么比较好?”
南婳不假思索,玩笑似的回复:“送我个愿望吧。”
梁闻序:“什么样的愿望?”
他心想,若是这姑娘想要的,他一定会办到。
接着,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新回复:“比如,见到想见的人。”
梁闻序薄唇微抿,目光停留片刻,正欲打字回复时,才发觉周遭明显静了一瞬,他淡淡掀起眼帘,会议室内所有员工正齐刷刷看向他。
台上的余部长双手抱着文件,神色略显紧张。
吴助理见状连忙凑上前,低声提醒:“梁总,余部长的汇报结已经束,该您发表建议了。”
对于梁闻序的出神,不止吴助理,会议室内的其他人也大感意外,梁总向来不会在工作中出现任何差错和失误,如今居然在会上走神,真是不可思议。
就在余部长准备好重新汇报一遍时,坐于主位的男人不急不缓的开腔,握笔在他那份先前递交的文稿中圈出内容,提出几条修改建议。
“这个项目的潜在价值达不到预期,计划书中的预测也过于乐观,我很怀疑项目的可行性。”
“市场调研不够全面,竞争对手的分析也太过片面,拿回去重做。”梁闻序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余部长的头垂得更低。
他刚才的确在走神,但也将余部长的内容听了个大概,清晰的指出当中存在的问题。
会议继续,汇报声和落笔的簌簌声同时响起,梁闻序垂眸翻看手边的文件,可南婳送给他的小雪人,却在他脑海中迟迟挥散不去
整个下午,屋外一直下着雪。
南婳宅在家写歌,偶尔还会和方存正语音,询问对方的意见,两人的关系看似是上下级,却更像是师徒,而梁闻序送她的那把吉他就立在一侧。
奶奶坐在南婳身边,鼻梁上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虽然手指不如年轻时灵活,可手中的那件毛衣终于有了完整的轮廓。
老太太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自言自语,毛衣织出来,南屿会不会喜欢。
南婳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会继续多久,她想,等她站上舞台的那天,就会有更多人认识她,当她站得比现在高,走得比现在远,或许那时候找到南屿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
南婳时常这样安慰自己,奶奶的精神已经垮了,可她不能这样,只要她仍抱有希望,一切就还有转机。
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傍晚时分,就在南婳准备好晚饭从厨房出来时,才发现客厅不见奶奶的身影。
本以为老太太应该去了卧室休息,可看到家里的入户门大大敞开着,玄关处,奶奶的鞋子不在,可外套却还在,南婳呼吸一窒,瞬间意识到什么,心脏也跟着狠狠跳了一下。
她心急如焚地拿起自己和奶奶的外套连忙冲出门找人。
想到孙院长先前说的,老太太最近总是喜欢偷偷跑出门,年纪大又不懂避让,路上差点被车撞到,南婳的心提到嗓子眼,所有联想到的不好的画面,一下涌入脑海中。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一直不见停,路上少有人走动,年代久远的路灯散发出昏黄黯淡的光芒,地上浅浅的脚印也被漫卷的落雪覆盖。
南婳一路小跑,沿着奶奶经常会走的那条路一直跑一直找,路的终点就是南屿当年丢失的那个小超市。
冬夜的冷风凛冽刺骨,吹在脸上宛若刀割,肆意纷飞的雪花落在她被风吹乱的发间,落满她的肩膀,潮湿的冷意仿佛浸透到骨髓。
这么冷的天,一想到奶奶连件外套都没穿,南婳鼻子一酸,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四处张望,急切地寻找,只能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可心脏仿佛已经跟着碎了一地。
路上,手里紧握的手机传来震动,看到屏幕中出现的名字,南婳连忙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她努力仰头眨了眨眼,试图将眼泪憋回去,等呼吸平复一点,才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传来男人那道熟悉磁沉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含着慵懒温和的笑意:“南小姐恭喜你,你的愿望成真了。”
此时的梁闻序安慰的坐在车内,望着窗外陌生寂寥的街景,唇角噙着抹淡淡的弧度。
听见梁闻序的声音,南婳紧紧握着手机,徒然的张了张唇,沙哑的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
梁闻序唇边的笑意未减,温声说:“我到桐市了。”
此时的南婳小跑在夜晚大雪纷飞的街道,视线在四周迫切的搜寻,男人熟悉温和的声线所说的每一句都刺激着她敏感脆弱的耳膜,她的心脏越收越紧,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缠绕。
方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珠,顷刻间又忍不住跌出眼眶。
“梁闻序”
南婳微垂下脑袋,哽咽着轻唤出他的名字,声音发哑,低得几乎听不清楚。
电话那边,梁闻序唇边的笑凝固,静了一瞬。
南婳以为自己会掩饰的很好,可当唤出他姓名时,声音都带上了点哭腔,满腔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悲伤和难过仿佛决了堤的洪流,一涌而出。
听见女孩崩溃般抑制不住的细微哭声,像是受伤的小孩,第一次无法遮掩自己无助脆弱的一面。
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梁闻序眉心微拧,压低嗓子,轻声询问:“南南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南婳深吸一口气,缓慢克制着急促的呼吸,叙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握着手机的手早已冻僵,脚步却不敢停。
风雪中,那个小超市终于出现在南婳的视野中。
隔着远远的距离,亮着灯火的超市外,冰冷的水泥台阶上,蜷缩着一道年迈佝偻的身影。
冷风横扫,风雪漫卷,满头白发的老人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呼啸凛冽的冬夜,苍凉冰冷的雪花与她的白发融为一体,又轻轻覆盖在她身上,快被霜雪包裹的身体,宛若一座没有生命的石雕。
认出那道背影就是奶奶,南婳的视线瞬间被溢出眼眶的泪水模糊,她沉沉松了口气,快步朝老人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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