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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立着两座巨型雕塑。
第一座巨型雕塑是著名的紫龙萨格罗,这头太古巨龙曾经是科米尔地区的主宰,精灵帝国当时联合了人类部落对它进行了漫长的战争,最终将它赶走。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紫龙成为了科米尔的象征。
并非是崇拜巨龙,而是以屠龙而自傲。
第二座巨型雕塑是著名的科米尔国王杜阿尔-欧贝斯齐尔。
这位国王正是谷地历432年海王子之年的那位科米尔国王,杜阿尔国王花费了自己的半生与王国境内的无数外敌战斗,结果都苏萨尔居然被叛徒出卖给“牛头人”海盗王马格拉斯,杜阿尔国王被迫带着少数忠诚者躲进王者森林的隐蔽庄园中,他设法取得了一部分贵族和一支佣兵团的支持,在同年击杀海盗王马格拉斯夺回了王国的都,并正式确立了人类对这块土地的主权。
4oo年的战争终于有了结果。
值得一提的是,苏萨尔这个名字就来自于科米尔的第一任国王翁达斯-欧贝斯齐尔的妻子苏萨拉,但这位王后实在是忍受不了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与拓荒,最终选择了离开。
一行人靠近北门,大门口挤满了要进城的马车跟旅人,排队排成了一条长龙,守卫们在忙乱中检查进城人的包裹和车辆,当然还有那必不可少的许可证。
由于人数众多,守卫们的态度也不怎么好,但只要看到亚伦的罩袍盔甲还有他出示的证明,就足以让守卫直接挥手放行了。
进入城门后,扑面而来的就是光线的减弱和滔天的恶臭,人群,噪声,乞丐和小贩们聚集上来,衣不蔽体的年幼孩童睁着大大的眼睛,朝着亚伦跟埃莉诺深伸出自己的小手,眼中充满着渴望。
“怎么这么多人!”亚伦都没来得及用眼神示意,费拉拉就立即带着佣兵们上前,凶神恶煞地将围上来的人群吓退,顶着牧师小姐悲伤又无奈的眼神,不解地问道。
“这里有很多来自阿拉贝尔的难民,全挤到苏萨尔来了。”亚伦冷静地说着,同时他还在安慰着牧师小姐的情绪:“他们的家园沦陷了,苏萨尔因而前所未有地拥挤。”
“您要回家去么?”佣兵头子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
“不,先去墓园。”亚伦摇头,他从行李中取出了一个小方盒。
“这个混球……他的灵魂,应该得到安息。”
我居然也能指导子爵大人!以后酒馆大堂就有东西说啦~
“战意?”亚伦皱了皱眉头,他有些懵懂:“先生的意思是,对方战斗的决心?”
“我曾经跟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家伙在一场庄园械斗中大打了三个多小时,打完后从一位贵族姥爷那里领了一大笔赏金,事后我甚至不需要去铁匠铺修理武器和盾牌。”费拉拉颇为自得地说到:“可惜这种好活儿并不常有。”
“明白了。”亚伦表示了解。
“对方如果很凶狠,你也要打起十分精神,如果对方比较敷衍,你就不一定要用上十成本领,很多时候大家都是刀头舔血的佣兵,拿钱办事,没必要一定搭上性命,彼此之间也许有点误会。”费拉拉接着说到:“这取决于子爵大人您的任务是什么,或者想要得到什么。”
差不多得了的意思是么?亚伦似有所悟:“明白了,请继续。”
“有的时候,我们面对一些实在是闪不开的攻击,那么也要尽量护住自己的躯干。”费拉拉接着说到:“放心,以子爵大人的着甲来说,只要不是凡武器,最多在甲胄上留道口子,流点血而已。”
“如果是凡武器呢?”亚伦感兴趣地问道。
“那是我不了解的领域了,子爵大人可能要请教一下别人。”费拉拉摇头。
双方演练了一番之后坐下,费拉拉接过亚伦递给他的黄油面包,接着讲自己的冒险经验。
“战斗只是冒险中的一小部分,子爵大人,对我们这些佣兵来说,冒险是为了什么?冒险是为了糊口,冒险是为了赚钱,然后才是考虑提升实力这些事。”
“以此为基础上,很多时候我们不仅不想战斗,而且我们会用尽一切可能避免战斗。”
“即使是战斗,我们也会竭尽所能让战斗变得不公平,插眼、踢裆,辱骂、吐口水,只要能给对方带来麻烦,降低对方的战斗力,就是成功。”
“除此之外,撒灰、陷阱、下毒、落石,只要能解决问题,没有什么是不可做的,你不做,别人做,你等于是把命交到了别人的手里。”
费拉拉嘲讽地指了指自己:“毕竟干这行就是卖命的活计,我不止一次欺骗别人后面有东西然后一剑杀死了他,也不止一次满口答应事后反悔的。”
“佣兵这行啊,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这几年好了我掌握了一些渠道,前些年我也遇到过迟迟没有收入的情况,那时候就避免不了要动些想法,我们一般会将目标分为几种,选择那些容易些的下手。”费拉拉说到这里就有点尴尬,他挠了挠自己杂乱的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亚伦却表示理解,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至于我跟埃莉诺小姐,肯定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善后特别麻烦,对么?”
“呃,像您这样的,一向都是最麻烦的那种。”费拉拉尴尬地点头。
本地贵族,身上有王国的任务,血脉术士,会施法,神殿牧师,实力不差还会神术。
就算能把事情搞定,费拉拉也不懂要怎么善后。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亚伦那对天蓝色如远空般看不到尽头的眼睛,他总是忍不住会将所有肚子里的话都脱口而出。
“自嘲、风度、规则、优雅,我的子爵大人,这些都是强者的特权,我们是佣兵,我们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务、跑完货,拿到那该死的钱,仅此而已,冒险中的慈悲、善良,对我们来说都是不需要的东西,那些太奢侈,奢侈到我们从不奢望拥有。”
“我们平时都遵守规则,因为那对我们有利,可有些特殊情况下,我们也可以撕毁一切合约触碰一切禁忌尝试一切罪恶,同样也因为那能够在困境中对我们有利,就这么简单。”
“这样的话,我明白了,正常佣兵的思维。”
亚伦痛饮一杯麦芽酒后起身,他站在队伍边缘,望着明媚的春光与附近的村庄,叹了一口气。
人类的复杂性在冒险者们的身上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不应该跟他们混在一起太久。”埃莉诺见亚伦心情不好,忍不住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我们是白银圣母的仆人,我们应该学会善良。”
“活着,好难。”亚伦笑了笑,没有再说。
“再难也要活着。”牧师小姐坚定地说到:“你难道忘了吾主对你的期待么?”
“没错,就算是为了白银圣母,我也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亚伦点头。
佣兵们就是社会不稳定因素,和潜在的犯罪分子,可贵族们始终需要他们。
在国度中,领土的所有权常常是通过几十上百年的战争才终于决定的,当一个贵族打算开拓一块领土时,从清缴魔物、建立定居点、探索周围、抵抗魔物反扑、建城立墙、开垦农田、修筑房屋到确立领地可能需要几十上百年断断续续的战争,才能最终使得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邻居们”承认你对这片土地的主权。
就比如科米尔王国,这个王国即使是精灵帝国退出并将土地所有权明确转让给人类,在谷地历26年启门之年建国的科米尔王国就被迫开始了自己的漫长战争史,跟地精、跟蜥蜴人、跟兽化人、跟巨龙、跟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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