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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鸟不叫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窗户下,沈之初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儿,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他没弄明白自己的暗号应该对,怎么就被泼水了呢?
还是说陶陶在生他的气?
可是又因为什么而生气呢?难道是怪自己好几天都没来找她?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嘴角噙笑心情瞬间大好。
仿佛那浇下来的不是凉水,而是开启幸福之路的圣水。
此时此刻,他真想方面问清楚是不是这么回事?但一抬头,那扇窗户已经关上了。想到现在浑身湿漉漉的根本不能见人,于是他只能先回知青点换身衣服再说。
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赵桃花有气无力地仰倒在炕上为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而感到后悔。
现在天气这么冷,一盆水下去他应该不会感冒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跟着了魔似的做出那么幼稚的事,一点都不像她。
如果一会儿他来找自己算账,她该怎么说才好呢?总不能说是自己故意的吧?那样太有损自己知书达礼的形象了。
半个小时后,在一片高高的柴火垛旁。
赵桃花和沈之初大眼瞪小眼对立而站,谁都没事先开口说话。俗话说敌不动我不动,赵桃花决定等他先说话自己再说。
沈之初的心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不说话的原因有两点:一个是几天不见有些情怯,另一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为什么要泼水?是不是因为生他气了才泼的?
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有点怪怪的,最后还是沈之初实在忍不住先问出了问题,“你…刚刚为什么往我身上泼水?”
“什么?”赵桃花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决定死活不承认自己的冲动行为。
“我刚才泼水的时候你不会正好在外面吧?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
“……”沈之初迎上她那坦荡的目光,反倒有些心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啥?
“嗯,我方才有去你家找你……”后面的话他没再说,毕竟被浇得一身水只要想象那种画面都感觉丢人。
见她不是故意浇自己的,他心底竟有一丢丢失落,为了缓和这诡异的气氛,沈之初不自觉地轻咳一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过几天我们知青点会在打谷场开联欢会,其中也有我的节目,你想不想过来看看?”
“你表演的是什么节目?”其实她对这些兴致缺缺,但如果有沈之初的节目,也不是不可以看。
“歌伴舞,那天你能来吗?”沈之初屏住呼吸看着她,很怕她说出一个“不”字。
赵桃花忽然想到那天和他对话的女人,不禁在猜他是不是也邀请了那个人来观看节目?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人也有可能是和他一起表演的女知青,于是便鬼使神差地问道:“和你一起表演节目的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沈之初以为她只是想提前知道节目内容是什么,便故作神秘地笑道:“是谁跟我合作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赵桃花被气得一梗,心里骂了句傻子。
因为憋着气,她没再给他一分好脸色,他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想不通自己刚刚怎么惹到她了?
沈之初伸出手指在眉心搓了搓颇为无奈,但还是想把两人之间的别扭先解决掉。
“陶陶,我最近彩排有点忙,对不起。”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没见面的这几天她有没有想自己?
不过又怕问出来显得轻浮而没敢问。
听他跟自己说“对不起”,赵桃花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忙不忙和自己有关系吗?
他和别人处对象,更和自己没关系吧!
女人因薄怒而小脸儿微红,她生他的气,更多的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好像对他有了别样的感情……
不过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几秒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你忙正事是对的,好像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吧?”她沉默一瞬又接着说道:“联欢会那天我不一定有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见她没说不来联欢会,沈之初算是松了口气,语调也比刚刚轻松少许,“你的征文稿准备得怎么样了?我明天会去县里一趟。”
想到那封还在家里安静躺着的征文稿,赵桃花语气淡淡,“谢谢不用了,我已经把征文稿寄出去了,不用再麻烦你。”
她的客气和疏离让沈之初轻轻皱眉,他下意识地上前两步,想问清楚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人影从暗处窜出来直接打断了他们,“妈呀!你们生娃呐?!生娃好啊~是男娃还是女娃?快让我看看!”
“……”
“……”
眼前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披头撒的女人,秋天穿冬袄,袄上露出好几块灰突突的棉花。她那疯魔的眼神看起来有点瘆人。
赵桃花不自觉地往沈之初的身边靠,一眼便认出这人是冬山屯人人皆知的女疯子秦秋香。
关于秦秋香这人的故事,赵桃花还是从周明澜那里听来的。
据说秦秋香当年是冬山屯最漂亮的姑娘,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就怀孕了,她家里人逼问她很久也没能问出孩子的爹是谁。后来因为小产她就成了现在这副疯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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