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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的眼中狐疑了起来。她也看得出来,紫焰在空中炸开的那一瞬,相当于发送了坐标,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红崖世界,恐怕难以逃脱诛邪司的追杀。
然而,霍青鱼双手却是伸出,抓住了按压在自己胸口的利爪。
“你,说谎!”霍青鱼粗喘了一口气,
大声吼了一句出来,“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骗我娘将村民带到这里来,但是,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庇护之所,这里是……”
“地狱!”霍青鱼一边呼喊着,一边攒足了力气,双手死死的擒住它的脚,嘶吼着,“此生,我生于霍家村,毕生的使命就是守护我的村民们,这是你们这些冰冷械人绝不可能懂的情感。哪怕,用尽我的生命!”
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霍青鱼双手一拧,竟生生的将高高在上的雄狮一掰。
看似不可能被扳倒的雄狮,在这一刻重重的摔落,碾压得旁边堆砌翻飞了一片。
霍青鱼撑着身起来,用手以背擦着唇边的血迹。刚才那一扳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此刻他就连站着脚步都是虚浮的。但,他依旧强撑着身子到燃烧滚烫的火炉旁白去。
那口偌大的钢铁炉啊,直径要一条街道那样宽,先前有房屋和烟囱的掩盖难以窥其貌,现在烟囱倒下了,这口炉子就这么呈现在众人眼前。
里面炼化的钢铁熔浆滚着大大的泡,又破了,周而复始,燃烧着难以想象的温度。
只见霍青鱼绕过这口大钢炉,停在烟囱倒地砸下来的地方,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他弯下身去一堆一堆的掀开那些废墟。
一边掀的时候,一边喊道:“冼雄狮,你还敢说,留在这里是你给我们的庇护吗?”
霍青鱼这一声话音落下,伴随着被他掀开
的地面,“砰”的一声掷地,露出下面小小的那间暗室。
这下,从地面站起来的雄狮怔在当场,一动难动。唯有从钢炉那边吹过来的热风一阵阵的撩动狮子的鬃毛,它的威武在面对霍青鱼的质问的那一刻,全然溃败。
一双棕色的野兽眼中,在这一刻竟也是真震惊,是吃惊,是……无言以对。
就连玄机的瞳孔都骤然放大,惊愕得难以言语,脸色铁青。
但只见,在那间暗室里面,前方是白花花躺着的那个试验台,而在试验台的后面,是歪歪斜斜倒着的几具尸体,那是刚死不久的少女。
面容上,身体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实验伤口。
都是从村子里一起带到这里面的,霍青鱼从轰塌了烟囱钻进这里之后,看到这些尸体的第一眼才恍然大悟,在找到牢房里的时候,没有见到多少女人。
原来,都被小小带到这里来了,残忍杀害。
而在这几具新鲜的尸体更里边,则是堆放着不知道死去多少的白骨堆,看得人触目惊心。
“械与人,生来悬殊,杀戮之心一起,谁能阻挡得住?”霍青鱼下去将昏迷的白花花背起来,踏出废墟,那看似随时会倒下的身体,却比起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坚挺。
“你还敢说,人与械能和平共处吗?”
霍青鱼的质问,如同灵魂的一记重击,在一具具尸体的面前,雄狮宛如被击碎得毫无反击之力,它怒吼向小小,“小小,这是
你干的事?”
小小的肩胛被寒枪贯穿,她伸手握着却挣不开。
面对雄狮的问话,小小却满是得意,毫无惧与悔,“大叔,你们都是有程序的人,我没有,我只有一块空白芯片,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说着,她的眼中忽然氤氲色起,情绪换得尤其快,忽然就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宣夫人没有给我造一副完整的身体,我只想自己拥有一副。”
玄机闻言越发不能忍,一枪挑起了小小,却在挑起的时候,雄狮勃然大怒,一跃来到玄机的跟前。
将玄机一推,径自夺过小小,用利爪刺穿她心膛,将她挑起,随后张口狮子的嘴拔出那腕间根寒枪。
“我答应给你打造一副躯体,谁叫你杀人的?我们守在红崖的使命,从来……从来就不是为了杀人!”雄狮的话语如同拍岸的激浪,难以镇静。
小小似乎没料到雄狮会这般大怒,但也似乎料到他会生气,只扁着一张嘴,“我没错。”
玄机捡起自己的枪,两截合一,摸不准雄狮此刻的意图。霍青鱼背着白花花走到她跟前,狼狈无比的面容上,却有比起以往时日都要坚毅的目光。
霍青鱼对她说:“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我一定会将她安全带离。”
玄机看着霍青鱼没有说话,心里却是一动,没有应答却满是肯定之色,她继而转头看向那头用利爪穿过小小心膛的雄狮。
雄狮没有回首,却能感受到
玄机的目光落在身上。
雄狮声音带着厚重,“你们想走就走,红崖的事,要杀要瓜都得我自己处理,轮不到你们插手。”话语之中,带着浓厚的杀意。说着的时候,雄狮已经慢慢将身子转过,朝着那冒着泡的滚烫钢炉转去。
雄狮杀意不减,霍青鱼和玄机对视了一眼,虽然愤慨,但此刻背后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他们带离,此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二人默然踏过钢铁堆,相扶着向着长街外的方向走去。身后,废铁成墟,衬映得他们两人的步伐更加沉重。
雄狮高大的身影立在废铁堆上方,身影拖曳下更加显得身姿高猛。
雄狮岿然,伟岸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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