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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邪司的人都不怀疑你,我怀疑你作甚!”霍青鱼笑着说,那个狂妄中带着一丝雅痞的男子又回来了。
玄机看着他,不发一言,脸色却依旧紧肃。
不知怎么的,霍青鱼刚才的模样让她又想起之前回忆中的画面,她和这个男子以往究竟有过什么样的纠葛,不得而知。
可,为何她的脑海中会对霍青鱼有这样深刻的记忆。
看着霍青鱼,玄机表面不动声色,可心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霍青鱼也是和自己一样,只是自己不得而知呢?
有了这想法,玄机骤然惊惶。
霍青鱼发现了,“怎么了?”
玄机别开头,“没什么,我也在怀疑世界。”
霍青鱼被她给逗笑了,一个翻身来滚到屋檐边上,往下落的时候顺势将手抓在瓦片的边沿上,一纵一跳,轻松落地。
正当他落地的时候,夫子被那些土匪拥着挤着怼了过来,夫子还在骂骂咧咧
中。
玄机在这边,土匪们不敢造次太过。
夫子正好对上了从屋檐上下来的霍青鱼,“霍青鱼,你娘呢?”
霍青鱼见到夫子时,不禁愣了一下,撇开今日的种种,霍青鱼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点,他看了看周围,“我回来到现在也未曾见过她,约莫是出去了,夫子有事?”
“我想找你娘谈谈学堂修缮的事,有一处漏风的地方,风沙灌进来,孩子学不好。”夫子说着,兀自摇摇头,越过霍青鱼身边,“我到粮仓找找,兴许在那边。”
夫子一生,都在学堂里。
霍青鱼看着这老朽,心里倒是有一瞬间也浮现出了敬畏的姿态来,只是,在霍青鱼转头伸出手想唤住夫子的时候,却怔住了。
只见,夫子朝着房屋与房屋中间的街道走去。
街道被两边墙的倒影所遮,依依稀稀的漆黑中映出夫子走路的时候,忽然,脖子上的头一歪,倒在了一边肩膀上。但又同时很快的,夫子的头一左一右,生涩又僵硬地掰了回来,左右一摆,又回复了正常的走路姿态。
慢慢地,夫子的身影隐入了两边墙面遮住的黑暗中。
霍青鱼站在那里,刚才那一刹,那悄然划过心头的敬畏与心软在这一刻竖起了铠甲,霍青鱼忽然发现,叶轻驰说得未必是错。
这是人的世间,便应该是黑白分明的世界,而不是让我们的边潜伏着,到处是披着人皮的邪,我们死不足惜,可亲
人呢?
只要是邪,就该揪出来!
霍青鱼原本还摇摆不动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坚定了起来。
这时,玄机也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看霍青鱼站在那里不动,心下狐疑,“霍青鱼?”
霍青鱼回过神来,目之所及时是玄机,笑了一笑,“无事,就是忽然感慨,夫子老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玄机并没有觉察到霍青鱼的异样。
“其实,在祭祀台下,我倒是发现了其他的东西。”霍青鱼沉默了一会之后,抬起头来对玄机说:“就在发现你的那个地方,许是那里……有机关呢?我想,兴许和你要找的宣姬有关。”
这句话就像是个炸弹,直接让玄机屏息,“你怎么不早说?”
“当时诛邪司的人纠缠着,而且,我当时也没看真切,也不知真假。”霍青鱼想了想措辞,而后挺直了身躯道:“我想找时间,重新返回那里看看。”
“何须找时间,现在就启程。”
玄机找宣姬心急,更何况她还有另外的打算,于是她一转身就要走去,霍青鱼追赶了上去,没几步的时候,玄机却回过头来,对他说:“我自己去即可。”
事关宣姬,事关她身为机械人的事情,玄机不想牵扯太多人。
于是,在说完这话的时候,毅然转身朝村口的地方走去,拿起她的长枪,带白马就往村外去。
白花花与玄机擦肩而过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堆刚烤好的红薯,“机姐,这吃了应
该不闹肚子。”
玄机没有应答,牵着缰绳快走了几步,一蹬便翻上了马鞍,驾声大起,策着白马快步跑去,隐入茫茫夜色当中。
“她去哪?”曹猛也云里雾里。
“不知道,”白花花揣了揣怀里的红薯,递了一个过去,“二哥,吃红薯。”
曹猛的白了一眼,“老子爱吃肉。”而后转过身去,正好看到了霍青鱼也正站在那临风而立,呆呆望着玄机策马离去的背影发呆。
曹猛扯着嗓子嚎了一句,“瞅什么瞅,我们大当家是你能肖想的?”
霍青鱼仿佛没有听到曹猛这话似的,兀自怔忡在其间,垂在身旁两侧的双手不觉紧握了起来。外界冰寒,可他的掌心却捏出了冷汗,他也不知道此番诓玄机去祭祀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玄机是人是邪?她会否,被诛杀?
霍青鱼此时心里就像是有一股热油在浇滚,烫得他心中烦躁难安,不知此举究竟是对是错,唯有叶轻驰的话在他耳边萦绕。
“这世界,本来就该正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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