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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辉看着蒋晴的小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掐了掐，说：&ldo;行了，等会该走了。&rdo;宋磊跟蒋晴说完，就去找陈铭生他们了，蒋晴在人群中看见杨昭，杨昭也看见了她。她走过来，从钱包里拿出两百三十五，给蒋晴。&ldo;刚刚打麻将的钱。&rdo;蒋晴看了看，说：&ldo;不用了吧，我刚才把你的衣服淋了，你……你就少给一点吧，剩下的你洗一下那件衣服，然后再买一件。&rdo;杨昭一顿，说：&ldo;好。&rdo;她把三十五的零钱拿回来，蒋晴看见她留下两百，脸上不动神色，心里已经高兴坏了。她拿过两百块钱，自己揣了一百。等宋辉拿了外衣过来的时候，她把另外的一百块钱给他，说：&ldo;她给了不少呢。&rdo;宋辉看见一百块钱，笑笑，说：&ldo;你自己揣着吧。&rdo;蒋晴笑嘻嘻地又把一百块钱揣了起来。陈铭生和杨昭跟他们一起下了楼，老王说：&ldo;不用送了吧。&rdo;陈铭生说：&ldo;我们正好出去买点东西。&rdo;文磊挤过来，说：&ldo;买啥呀。&rdo;老王一拳头敲下来，&ldo;哪都有你。&rdo;杨昭扶着陈铭生，走在最后面。院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几盏老旧的路灯发着微弱的光。夜风吹过，寒意明显。文磊搂着衣服蹦跶两下，说：&ldo;最近降温降得很快啊。&rdo;蒋晴打了个喷嚏，宋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说：&ldo;今晚打车回去吧。&rdo;蒋晴说：&ldo;别别，坐公交。&rdo;宋辉说：&ldo;这离公交站还挺远的。&rdo;杨昭看了一会，说：&ldo;我送你们过去吧。&rdo;宋辉转头看她，蒋晴连忙说：&ldo;嫂子你要请我们打车么？不用麻烦了吧。&rdo;杨昭说：&ldo;我开车送你们去公交站。&rdo;她转头对陈铭生说：&ldo;我先送他们走。&rdo;陈铭生点点头，把手里的垃圾袋扔到垃圾箱里，说：&ldo;那我自己去买，等下直接回家。&rdo;&ldo;好。&rdo;垃圾箱就在旁边，蒋晴无意中瞄了一眼。在昏暗的路灯下，她一眼就看见了垃圾袋里洒出来的衣服。那是刚刚杨昭穿的。蒋晴一愣，身后传来短促清脆的电子锁声，她转过头，看见杨昭已经走到了一辆车旁。她觉得，来城市里生活这么多年，她已经完全了解了城市的生活。她跟着大学的室友，认识了好多的车，可是她完全叫不出这辆车的名字，甚至在画报杂志上都没有见过。她看着车头上的银白色豹子，如此力量迅捷，高昂着头，跃迁而上，高贵而矜持。在车上，蒋晴坐在杨昭的后面。杨昭只在上车的时候问了一句公交车站在什么方向，就再也没开过口。蒋晴悄悄抬头，从外后视镜里，看见杨昭的脸，就像车头那只银色的豹子一样，平淡而冷漠。她握着衣兜里的二百块钱，手一直在抖。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拧着她的心，让她浑身都难受。她想起刚刚在麻将桌上，她每赢一次，就偷看一下杨昭的表情，想找到胜利的感觉。可杨昭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她一直都没有笑，所以蒋晴断定，她心里一定是生气的，只是碍着一堆人在场，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女人总是会不自觉地对比。蒋晴一整晚都觉得，她是优势的那个。她年轻、聪明、是研究生……她的男朋友高大强壮，陈铭生却是个残疾人。现在，那一丝优越感，被碾得粉碎。杨昭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她甚至帮助照看了蒋晴的小小自尊心。可蒋晴依旧觉得脑海要炸开。这个世界偶尔复杂难名，但大多时候还是简单而粗暴的。老天用钱和地位画了一条清晰的线，那条线自己会说话，它清楚地告诉着蒋晴‐‐你，在线的另一边。将他们送到车站，杨昭说了句再见，开着车离开了。蒋晴一直看着那辆车，一直到消失不见。宋辉在一边皱着眉说：&ldo;这车是她自己的么，不错啊。&rdo;他说了一会发现蒋晴没动静，看过去，蒋晴的眼眶有些红。他连忙搂住她，说：&ldo;就算是她的，也是她家里给买的。富二代算啥本事，咱们小晴自力更生，比她强一万倍。&rdo;蒋晴没有说话，转身等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