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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人五衰（第1页）

此时，天色微亮，晨光熹微，鲨鱼平台直播事故的词条已经上了热搜，元灵和大熊猫出现的那一幕被截图无数，v博吃瓜群众无数。

甚至还有录屏的，汪小海这次是真的火了，大火特火，一晚过去粉丝突破百万，录屏浏览次数更是破亿，尤其是v博话里置顶的截图，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和冰清玉洁的小仙女，被浏览了无数次，下头网友嗷嗷叫着让汪小海继续开直播，他们要看萌兽和仙女。

继续开直播是开不了的，汪小海昨晚两点多才被人从警局捞回去，这无论是网红也好，明星也罢，和警局扯上关系，都不是什么好事，汪小海就被上司喷了个狗血淋头，好不容易折腾到四五点才将将睡了一会儿，正睡得熟呢，就听到有人在敲门，外头人敲门“砰砰砰”作响，里面自己养的哈士奇嗷呜嗷呜直叫，硬生生把汪小海叫起来了，汲着大拖鞋打着哈欠去开门。

门外穿着得体西装的季嘉洪和不修边幅的汪小海形成了鲜明对比，汪小海寻思着自己似乎不认识这号人啊，就见季嘉洪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汪小海先生是么？我是特管局的，有个事情需要您配合下。”

汪小海呆滞着一双眼，麻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叠资料，手上机械的翻动纸页，眼睛无神，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啊，他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何德何能啊！竟然把特管局招来了。

季嘉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笑的斯文有理，头都打理的一丝不挂，比起汪小海想象中的国家特殊部门成员，更像是一位儒雅精明的律师，似乎看出了汪小海的想法，季嘉洪轻咳一声道:“我毕业于花国政法大学，汪先生，你还是仔细看下保密合同吧，如果没有异议，还请尽快签署后配合我们工作。”

这话说的，国家霸霸出手，汪小海敢有什么异议吗？他含泪拿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季嘉洪利落收起文件袋，将另外一份文件放在汪小海前面，文件最上头的标题赫然是【针对如何模糊此次的熊猫少女事件提出的议案】。

汪小海再次懵逼了，什么叫做熊猫少女啊！他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季嘉洪就上门了，这会儿看他迷茫，季嘉洪也不奇怪，打开自己手机点进微博热门话题给他看了v博热搜榜，熊猫少女话题后跟着的火红【hot】红的触目惊心，汪小海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感情是昨天偶然出镜的大熊猫和小仙女啊。

纵然他此刻大脑还未清醒，也从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荒山野岭，又不是熊猫栖息地，出现一只熊猫本来就很奇怪，还有个漂亮的不似凡人的女孩，就更加诡异了，再结合着特管局上门来让他签署保密文件，种种形迹，汪小海心头猛的一跳，不敢再细想。

他沉默的拿起文件仔细阅读，阅读完，家里门突然开了，两个晕晕乎乎的小助理瞪着清澈无知的大眼像两头待宰的小猪一样被一位英气少女领了进来。

啧，人都齐了，汪小海苦笑一声，开干吧。

————

这边种种元灵尚且不知，昨天半夜到了特管局，对待元灵这样的大佬，特管局可不敢疏忽，给安排了最好的独栋小楼，还特地选了带着一个小院子的，幽静的很，旁边就是特管局局长分配的房子，益明几个也住在这儿，环境相当不错了。

三人本来是准备请元灵直接去做个笔录的，结果车走到一半，元灵情不自禁打了个呵欠，他们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先请大佬去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元灵倒是也不介意，这几个人身上都有薄薄的功德金光，不是什么坏人。

她眼角沁出一点泪珠，眼尾晕开一点红，漂亮的不可思议，李苗苗坐在她身边都能嗅到元灵身上清浅的香味，不知不觉就红了耳根，脸颊烧烫。

这位小神仙可真漂亮啊！

元灵声音还是那般懒散:“我确实需要睡觉，你们知道天人五衰吧，神仙和凡人都一样，没什么不同，都有消逝的那一天。吾如今，也不过是等着那一天罢了。”

她说的随意，听在耳朵里的季嘉洪却猛然一惊，手上猛的打了一圈方向盘，差点撞到边上的小车，好在益明及时稳住了他的手，才险险避过一场车祸。

“你特么有病吧，开你妈的卡丁车啊！”小车车主冲着季嘉洪就是一顿国骂，季嘉洪刚刚听了元灵的话各种思绪涌上心头，惊讶难受的紧，下意识就要骂回去，视线触及后视镜中的元灵才讪讪闭了嘴，老老实实继续开车。

益明其实比季嘉洪更加震惊，他们信奉三清道祖，一直有请神的传统，元灵的话对他打击不可谓不大，道爷无意识的揪下几根胡须，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一双眼空蒙至极。

末法时代，神仙何在，太一安有，果然，神灵已经身死道消了么？

还是李苗苗不放心，坚持跟季嘉洪换了位置，才将车子平安开到特管局。

元灵对安排的小楼挺满意，二楼被打成了一个大房间，仿古式装修，木质结构为主，房中间摆了一架华丽的拔步床，还有檀香木的梳妆台，这间房间本就是给特管局大佬们准备的，这么多年一直在打扫，里面的各色设备都是最新的，虽然是装修的古色古香，但是现代化设备也都配备了。

李苗苗体贴的给元灵放好水，元灵对这些现代化设备都是第一次体验，很快搞清楚用途，不得不感叹人类的智慧，有了这些东西，术法确实再没有作用，难怪人间信仰凋零至此，她来此间后再感受不到任何神只所在。

元灵穿着李苗苗给提供的略微有些宽松的睡衣，拍了拍睡在拔步床边上波丝绒地毯上的熊蕤，就舒舒服服盖着锦被睡下了，特管局却开了一夜的会。

会议室坐了十来人，为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眉间皱纹深刻，国字脸，十分严肃，身上肌肉喷张，是个练家子。

这位正是特管局的局长宗森，特管局的第二任局长，是明显的鹰派，做事果决，对待邪门歪道态度强硬，上位后将鬼迷日眼的玄门肃清不少，但是饶是这位，处理起元灵这突事件，也十分棘手。

这位既然能去瑶池赴宴，提起蚩尤，隐隐有些上位者的口吻，黄十二也是正经的仙家，竟然直接就给跪了，不用说，身份估计尊贵的很，估计还不是一般神仙。

这个时代，特管局竟然请回了一位真神，这个消息传出去，怕是东瀛的阴阳师，美丽国的女巫都要亲自来花国看个究竟了，更不用说国内玄学界，只怕是几位闭关的老祖都要出山来特管局打探个一二，宗森第一时间封锁住了消息，在座的都是特管局的精英，这会儿也都激动的很。

几个穿着道袍的围着益明不住地问，益明也不板着脸了，笑呵呵的说着元灵的一举一动，跟安利自家的偶像的脑残粉一样，偏偏他们还听的起劲。

一位跟益明年纪差不多大的老道酸溜溜道:“哎呀，我今天就不应该去那个什么交流会的，错过了这样的大事，道爷悔矣。”说着还用力拍了拍大腿，很是懊悔模样。

宗森神色却是不太好，再次严肃问道:“你们确定那位亲口说自己到了天人五衰之境？”

说到这，季嘉洪和益明神色都沉痛起来，闻言点点头道:“对，大人打了个呵欠就和我们这么说了，我之前还奇怪仙人也会打呵欠呢，没想到”

后面的话，季嘉洪和益明都没说出口，大家都明白，花国人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记载了无数神明，对神明的敬仰与濡慕是刻印在骨子里的，何况是在特管局这样不科学的部门。

宗森闻言，也叹了口气，神明和人类的鸿沟可谓是天堑一般，他也不知道如何能留住这位或许是当世唯一的神明，他又问了一句:“你们看这位对待咱们态度如何？”

神仙也分好坏，也有不少恶神，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活人祭祀，宗森怕就怕这位厌恶人类，临死了想要搞搞事，一位神明的能量，宗森都不敢想象要真搞事是个什么光景。

季嘉洪率先道:“我看着还蛮不错的，警察局两个警察质疑大人好几回，大人也没怒，临走时我看两个警察面上隐有黑雾，恐有近灾，似乎也被大人化解了。”

宗森听见季嘉洪这么说，倒是面色好了不少，亲近凡人就好啊，看来这位是尊正神。

他们开会开了大半宿，这会儿已经七八点了，恰在这时，季嘉洪的电话响了，他低头一看，陈威打来的，看了眼局长，宗森示意他直接接电话，刚接通那边陈威带着感激的语调立刻响起:“谢谢，谢谢你们，帮我谢谢那个小姑不，那位大人，我老婆生了，是个女儿哈哈哈，谢谢，太谢谢她了，另外赵云云也让我帮忙谢谢那位大人，如果不是她，小赵脑袋肯定要破个洞，对了，你们有没有看网上新闻，小赵让你们赶紧看看，和那位大人有关，你们记得看看，谢谢，真的谢谢你们，我老婆平安出来了，如果可以以后一定登门道谢。”

季嘉洪祝贺陈威喜得闺女，见他忙就主动挂了电话，电话开的外放，大家都听见了陈威刚刚激动的一串话，对元灵好感度那是直线上升。

宗森更是直接下载了v博去看了实时热搜，看见熊猫少女的话题，心里一个咯噔，立刻点进去看，看见视频就猜到果然如此，好在几乎所有人都是好奇的，或者惊叹大熊猫以及元灵的美丽，骂人的在少数，他一边给网信办打电话，一边又派了李苗苗和季嘉洪去处理这件事。

至于益明，就在元灵住处待命，绝对要让小神仙看见他们以及国家霸霸真挚友好的态度。

无人可见，两粒米粒大小的金芒从黑暗中飘飘忽忽而来，隐没在元灵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