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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
柳氏泛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直滴泥地,不过几瞬,泥地便湿了小片。
人群里有人怜惜、有人暗暗吃惊老四的娘子如此美貌、有人看着姣好面容露出邪恶的笑容、也有人当是看热闹。
一时间,场面混乱得很,王家几个儿媳妇上前搀扶婆婆,一不小心瞟到了尸体面容,顿时吓得面容失色扶不住人,和婆婆一起四人都摔倒在地。
王老汉佝偻着身体,想起身却起不来。
王老大则是在疑惑,老四怎么会被淹死?
联想到家里这几天生的事情。
他默默地挣脱兄弟扶着的手,不会是老二或者老三见财起意,把老四给推下池塘的吧?
王老二顺着大哥的手卸了力气,老四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关键时刻死了。
难道是想把银钱丢失的事安在老四身上,死无对证?
王老三握紧拳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时候,老四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
他记得,大冬天的,他们都是抱着睡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兄弟俩就生分了。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去帮忙挖坑,杏儿去找身干净的衣裳再拿帕子帮你阿爹擦擦脸,老大媳妇你去烧水。”
王老汉颤声道,老四不到而立之年,不能入棺,只能用草席裹了埋掉。
“哎,我这就去,”王家老大媳妇应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这几天下雨,院子里的泥地都是小水坑,她身上沾了泥还湿了好几块地方。
王老大三人拿了锄头就走。
“不,不要埋相公,他肯定没死。”
柳氏呜呜哀鸣,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嫌弃她的男子,结果就这么被淹死了。
她原是离这里二十几里地的镇上大户主母的二等丫鬟,某天夜里,老爷醉酒把她要了。
隔天她就被主母找了错处把她卖出去。
像她这种没了清白之身的,只能被人牙子卖入青楼,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她还未被卖入青楼就被相公买了去。
相公不嫌弃她,和她成亲,她自是时不时的刺绣挣些铜板给相公买酒吃,分家以后,更是没日没夜的刺绣,想讨相公欢心。
如今,相公没了,杏儿又还年幼,她尚且看不出杏儿到底是不是相公的骨肉。
如若不是,相公可就绝后了啊。
“入土为安啊,还是早早的换好衣服埋了吧。”
“可不是,趁现在没下雨,这待会下雨了可没办法埋,到时候王生的尸身可没处放。”
院子里几个热心的婶子说道。
“我阿娘前些天扭了脚,动弹不得,麻烦几位婶子帮我把阿娘扶回床上。”王杏儿红着眼眶,朝几个婶子哽咽、哀求。
“王生媳妇,地上凉,你可得注意些自己的身体。”其中一个面目慈善的婶子上前直接将柳氏抱了起来。
都是干惯了农活的,身上的力气不小。
将柳氏抱上床,随即又将柳氏身上的泥土拍干净。
王杏儿打开破得有些合不上的箱子,阿爹的衣裳也就两套,阿娘的衣裳倒是不少。
她拿了一件比较新的墨色袍子。
“傻丫头,拿那件比较破的换上就行。”后脚进来的稍微有些丰腴的里正婆娘说道。
布匹不便宜,看看这王生小女穿的多单薄,那墨色袍子改一下就能穿。
“不,杏儿,就给你阿爹换你手里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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