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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斌一把挡住准备谦虚的张武,直来直去说:
“武哥儿,咱不用来那套虚的,实话跟你讲,我当这劳什子司狱就是来捞钱的,谁能给我打钱,谁便是我爷爷。”
“……”
好你个不肖子孙。
曹斌满不在乎说道:
“哥你尽管拿出本事来,牢中事务一切都由你说了算,吃喝用度,犯人生死,不需过问我,你若嫌我碍眼,明儿我便告了病假,只要有银子便可。”
“……”
张武无言,只能赞一声:
“大人洒脱。”
“武哥儿,你看行不行?”
曹斌满脸希冀渴求着,实在是半年穷得连家中小妾都跑路了。
张武委婉说道:
“既然大人如此信赖我,那我便试一试。”
“武哥儿你有法子?”
曹斌双目瞪圆,有些难以置信他如何突破蒋天河与镇抚司副千户。
张武抚着下巴想了想说:
“其实打钱很简单,只需改变两件事即可,请大人拭目以待,先把第一件事做好。”
“什么事?”
“让灶房把泔水准备好了,再找个人,跟我讲一讲最近牢里谁是刺头,谁上贡过银子,谁应该吃好的,免得打钱打错了人。”
“小事一桩!”
曹斌眉开眼笑。
当下去灶房吩咐一番,又了命令,以后武哥儿便是司狱,尔等可以无视我,又把杨三喊来,为张武详细讲解牢中情况。
而后,曹斌很果断,直接找程狗请假去了,心大的不是一点半点。
一番商议,已是晌午。
狱卒们围在灶房门口准备吃饭,不少新人见木桶里准备着泔水,还有一桶纯粹的粗糠,竟不晓得这是干什么的。
直至有老狱卒说这是给犯人吃的,新狱卒们才变了脸色。
如今牢里狱卒已是大大编,白天值守的竟有五十多人,张武立在灶房门内,比众人高出一个台阶,俯瞰狱卒们问道:
“上个月的例钱,你们都领到了吧?”
“领到了。”
众人纷纷点头。
“有没有不想要例钱的?”
众人愕然,不解,无人回答。
“既然大家都要这钱,那应该明白钱是怎么来的吧?”
房前气氛突然凝固了一下,依旧无人说话。
张武淡淡说道:
“这钱是肮脏的,是盘剥囚犯得来的,你们每一个人都在吃带血的馒头,但我听闻,有些人拿着例钱,却听信某个人的鬼话,励志要做个正直的人,对囚犯下不去手,对打钱的同僚暗中讥讽、排挤,私下里还说羞与其为伍,可笑否?”
灶房前鸦雀无声。
张武冷声说道:
“若你有骨气,不要这带血的例钱,还能兢兢业业做好狱卒的本职工作,那你确实有够资格非议他人。”
顿了顿,张武双眸微迷,六年来死在他手上的犯人没有一百也有三十,杀意凌然道:
“日后若再让我知道你拿着钱,却暗中非议同僚,牢法伺候,鞭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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